“走程序吧!”林巍已經不在意了,“沒有任何辦法!唔,下午有空,幫你看看畢業論文!”
張依卓頓時歡呼,樂顛顛地跑到他的辦公區去。
秦冬陽暗自慶幸林巍把張依卓的注意力全都吸過去了,接著恢復一會兒臉色才正常了,而後有些羨慕地瞟瞟認真研究論文的兩個人,克制不住地想自己那麽大時林巍可沒這麽好的耐心,每次想要求教都得鼓上半天勇氣,回回都被皺著眉頭呲噠。
沒來由地想起爺爺的一個老朋友曾經開玩笑說,“老秦你更稀罕小孫子呀!怎麽著?嫌大孫子太淘?不聽話嗎?”
爺爺搖了搖頭,“不嫌!孫子都是一樣的,是我不一樣了!”
秦冬陽好奇地問,“爺你怎麽不一樣了?”
“隨著時間改變了唄!”他爺笑呵呵地,“你哥小時候我還沒退休,想的事兒多,顧不上稀罕孫子呢!”
林律也被時間改變了吧?當年要想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自己至少不比張依卓差吧?
只能埋怨命運,總不給他恰如其分的出場時機。
常中隊長的愛情是種新婚燕爾的甜蜜美滿,可惜他沒資本像林巍一樣隨隨便便地“君王不早朝”,已經兩宿沒有回老房子親親林天野的“芳澤”。
甄家三父子的同時造訪把他牢牢地栓在了濱江分局的審訊室裡。
甄天水承認貪汙,羈押有名,甄星入室傷人,也可以被收審,甄陽卻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私營企業老板,必須在黃金二十四小時之內問出來點名堂才行。
前焦化廠廠長家的大公子當年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二混子,高中畢業卻搖身一變成了采石場的老板,他承包的山頭就在北房子區的一個小林場裡,和許多地點更偏僻的石場不同,這裡毗鄰幾條進出H市的主要乾道,很借上了H市大規模城市建設的東風,但凡是在H市區承建樓房的施工方沒有一個不知道“陽光石場”的。
那個幫林巍盯著甄陽行蹤的人就曾感慨地說,“發財這事兒有玄學啊!零幾年他就年入幾百萬,什麽概念?北京上海都能隨便置業!奔馳寶馬換著開,還在江邊買了兩塊沙場。這十多年哪家沒買個房?甭管大的小的,牆上都貼著他家的沙子,天棚地板裡的混凝土都裹著他家的號石。家長父老齊心協力養起來的!”
這麽牛掰的人不能瞎關,必須有理有據。
這麽牛掰的人也難對付,常在峰掂量掂量那點兒可憐的時間,決定自己先穩一穩,先給經偵的人打了電話。
“狡猾啊!”經偵隊長嚴俊思跟傅明關系鐵,聽明白了老朋友的意思,立刻就對合理使用領導的常在峰說,“玩得一手好曲線啊!”
常在峰笑,“規章制度拴著腿兒呢!嚴隊幫忙爭取點兒時間。再說我這也給你們湊指標了!”
“誰缺指標?”嚴俊思好不容易能拿刑偵一把,架子端得老足,“求人有點兒求人樣子,東扯西拉的有意思嗎?”
“沒意思!”常在峰態度極好,“誠懇邀請嚴隊和我們二中隊一起合作辦案,精誠團結絕不越界!”
嚴俊思笑著點了點他,“語文學得挺不錯,沒下保證,是互相約束呢!”
然而甄陽並沒有預想中那麽容易對付,嚴俊思連著審了六個小時,身家不菲的沙石場老板卻不卑不亢,堅稱自己的原始資金都是銀行貸款並且可以提供貸款證明。
“這是舍了皇帝保太子了!”嚴俊思對常在峰說,“過去了近二十年的舊貪汙案,法條上的金額早就往上浮了,就把甄天水挖個底兒掉也不能有死罪。沙石場都是私營企業,只要甄陽沒事兒這家就不算倒。”
常在峰皺起濃眉,“還就拿他沒辦法了?”
“辦法不是一下有的。”嚴俊思說,“咱們不能總執著於首次詢問,看住他別潛逃了,慢慢查麽!”
這是老警察的沉穩,然而林勇的案子已經拖了兩年多了,常在峰實在不想輕易放掉任何一個相關的人,正煩躁間,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有進展麽?”
是林巍。
這種時候,林天野反而一句不問。
林巍更關心些。
常在峰快速回了過去,“還沒拿下甄陽。”
幾分鍾後,林巍打來電話,“地點那麽好的石場,當年是怎麽獲批的呢?林業局和建設局的領導們還在位嗎?在那期間,甄家任何人的帳戶,包括但不限於七大姑八大姨的,有沒有比較惹人注意的大額錢款去向不明的情況發生啊?”
常在峰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顧不上掛斷電話就衝出辦公室去,箭一般地追趕打算暫時收兵的嚴俊思,氣喘籲籲地說,“嚴隊,銀行系統快下班了,趕緊利用您的職業優勢查點兒東西。”
嚴俊思擰著眉頭聽常在峰詳細說了一遍意思,有些驚訝,“你小子的反應還挺快。不過這麽一來牽扯可就廣了!”
常在峰正色看他,“您查經濟案的,哪件沒有一點兒牽扯?畏首畏尾能乾活嗎?直說這次管不管吧!
嚴俊思見他急吼吼地,忍不住笑,“常隊這麽當回事,誰敢不管?你先給我詐一詐去,看看這網能不能撈上來魚。哥我這就安排人去銀行……哦對了,抓緊時間提供甄家近親友的名單,指望著誰啥活都幹了呢?”
第102章 溫柔功夫
林巍和秦冬陽在毛坯房附近的飯館裡解決了晚餐,很難得地走了小區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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