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不等Omega站穩,迎面就飛來一個酒杯..
碎裂的玻璃嘩啦一聲,在Omega的手邊炸開一聲響..
Omega看著手上炸出的血線,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伸出舌,將手背那一抹猩紅卷進嘴中..
顯然,藥效已經在他自己的體內起了作用,他的身體變得又熱又燙。
他濕黏黏地看著顧亦銘,將風暴瓶含進嘴巴裡..
再拿出來,“風暴瓶”已經沒了蓋...
一陣纏綿柔軟的馨香倏地穿過密集的信息素席卷整個房間..
顧亦銘眼前模糊一片,聲音低啞地像火燒過,他摳著胸口,一遍一遍在腦海裡重複許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
“但這個人不是顧亦銘,永遠永遠也不可能是他....”
“我恨他....”
此刻的顧亦銘已經可憐到只能靠那些酸澀的回憶去對抗欲望,對抗本能...
"苑苑.."
他無不悲傷著,無力著,燃燒著,折磨著..
"在...哥哥...我在..."
突然地回應殺的顧亦銘措手不及,他呼吸一窒,脖子僵化了似的哢哢轉動出聲音...
顧亦銘望向門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念了千遍,萬遍的人此刻正站在不遠處,滿目含情地看著他。
那張臉上的笑容...竟是,還愛著他的模樣..
顧亦銘像被人拋進真空,他缺了氧,他眩暈又慌亂,他像突然拿了滿分的壞孩子,期盼又恐懼老師的嘉獎..
他千百次地收回目光,又千百次地再次看向門口的人...
“哥哥..你為什麽不看我..."少年的聲音一響起,顧亦銘的身體便擅自略過他的大腦,他整個人空白一片。
本能掌控大腦,可顧亦銘只是張了張嘴,他不敢說話 ,不敢回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慫包些什麽..
最後還是“許苑”主動邁步向顧亦鳴,柔軟細微的腳步聲像踩在男人的心跳上,毛孔都跟著戰栗..
顧亦銘愣愣地看著地面,鋥亮發光地瓷磚倒映出少年模糊綺麗的輪廓,繚著雲繞著霧,像食人精氣的妖精。
“哥哥..”柔軟的體溫撲進顧亦銘的懷裡...
顧亦銘隻覺被燃燒得空蕩的身體在那一刻突然就滿了。
他仿佛找到了心臟,他終於知道自己是誰。
“苑苑。”他啞著聲,用力地回摟住“許苑”,像要揉進生命,他的眼睛很燙..
“顧哥..”許苑軟軟的回應他。
“可以嗎?”顧亦銘靈魂都像要被撕裂,天知道他的身體裡有多少個聲音在叫囂著..
想讓他哭,想讓他壞掉..
可只是一個“舍不得,他會疼”一切又都偃鼓熄旗..
顧亦銘甚至已經退卻,他的脖子卻被少年柔軟而又依賴地抱住,“可以的,哥哥,隨便你怎樣...”
“哥哥,我想..”
就這一句,簡直要了顧亦銘的命。
他將他的愛人攔腰抱起,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圓形的彈簧床上。
顧亦銘吞咽著喉嚨,他揉了揉少年的耳朵,又點了點少年殷紅的唇,"對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了,要是...要是疼...你就咬我....”
顧亦銘深深地看著床上的許苑, 欲望和深愛化為這世界上最重的眼神一同落在少年的身上。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許苑,我愛你。”
回答他的是同樣帶著熱的,“顧亦銘,我也愛你。”
.....
病房裡,許苑靜靜地看著窗外。
窗外月色灰蒙蒙的,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自從那天以後,顧亦銘已經兩天沒來醫院了。
許苑所說的沒來 ,是真的沒來。
許苑隱隱覺得現在的顧亦銘似乎在極力避免同他對視,因而只要顧亦銘進來,他會毫不掩飾地去追男人的眼睛。
用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討厭的,冷漠的,傷人的眼神...
每每這時,顧亦銘都會呆不住,沒一會兒就找借離開病房,但許苑知道男人並沒有真的離開。
他能看到門縫下顧亦銘從門的那頭投射而來的陰影,他能聽到顧亦銘極力壓抑的呼吸..
晚上顧亦銘甚至就睡在他病房外廳的沙發上,即便顧亦銘已經努力地將一切噪音下降到最低,但許苑就是聽得到。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顧亦銘輾轉時,衣角摩擦沙發時發出的聲音。
或許是過去數年漫長的時間作祟,又或許那個男人在他的生命裡佔據過太多..
哪怕是聽著顧亦銘的呼吸,他也能想象男人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和姿態..
愛會生根發芽,而剝離要連皮帶肉...
許苑了無生機地看向窗外,他知道即使顧亦銘人不在,男人安排的私保們也會裡三層外三層將病房看得水泄不通..
他終究還是被顧亦銘困宥在原地..
只是以愛之名的圈禁又有誰能說得清到底是誰困住了誰,不過是一個不會愛又不被愛的可憐蟲罷了..
許苑埋頭在松軟的被子裡,像在感受一種無限墮落的下沉,他悲觀地以為或許逃與不逃也無所謂了。
他吞下的是雙刃劍..
你試過飽嘗背叛,累積失望,不得不把最愛的人從心臟一點點抽離的感覺麽..
光是把顧亦銘從他的愛情世界裡剝離乾淨就已經將他打碎,他無法重組..
他不再是曾經的許苑,也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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