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出了..那咱還要把人交給顧亦銘嗎?”
莫重修長的手指點在許苑照片上,照片裡少年歪頭坐於聚光燈下,手舉著鼓棒抵在兩頰深陷的酒窩上,眼睛笑成彎彎的小月亮,看久了,仿佛會引火燒身..
倒是沒想到這張清白無暇的臉,會用來玩搖滾樂.
可是又說不出來的和諧,仿佛他的出現可以解釋這世上所有的矛盾.
他或許,是淤泥地裡開出的白玫瑰。
莫重撕下許苑的照片,攥在掌心像在欣賞什麽稀奇玩意,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周豪想不通,喃喃道:“可再怎麽樣人現在也瘸了,還能值多少錢..”
莫重隻笑不答,一雙邪佞到仿佛隨時會淌出壞水的眼,勾著令人惡寒的弧度,“他不值錢,肚子裡的那個可就說不定了..”
“吩咐下去,Unederslog三天后將在洪海遊輪舉行半年慶典。周豪,你負責把請帖親自送到顧總的手上。”莫重刻意加重了“親自”兩個字。
周豪應了下來,倆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此時已是凌晨,窗外的月色淡了一層,皎白的月光難透雲層,灰撲撲的掩映著。
莫重遠遠看了月亮一眼,也不知是想到了誰,他摸了摸口袋中的照片,突然發出一聲嗤笑,“這月亮,怎麽好和他比啊!”
周豪沒明白莫重的意思,習慣性問道:“什麽?”
莫重擺了擺手,“睡覺吧!”
莫重人已走到臥室,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腳步一轉,徑直下了三層。
黑色的大門被推開,琉璃製成的金色懸掛燈將門內外撕裂成明暗兩個世界。
莫重破光而進,狹長的丹鳳眼似被邪祟侵染,帶進一身黑色的風..
門內少年撕裂的哭聲已經聽不見了,只剩下夾著厚重呼吸的小呼嚕聲,像是哭堵了鼻子,張嘴小口小口的呼氣..
“終於哭完了?”戲謔的聲音響起,像逗小動物一般。
蜷縮成一團的少年當即就像被電到了一樣,“你..走開..走開呀!”
許苑實在是怕極了眼前的男人,胡亂揮舞著雙手,拖著小瘸腿,哆哆嗦嗦地往牆角退,一副被主人虐待壞了的小動物模樣。
莫重勾著手指,剛要觸碰到少年斑駁成一團的小臉蛋,這就撲了個空..
莫重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指,笑得意味深長,“不讓碰?”
他一個箭步向前,嚇得許苑緊緊閉上了眼睛。
等了許久, 預想中的巴掌聲沒有想起,許苑睜開了一條縫,透過睫毛的暗影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
“要不,”男人似笑非笑地,聽口氣竟像在和少年打協商:“你像昨晚那樣說句喜歡聽聽看,你說你喜歡我..說不定爺一個高興..”
許苑怕得喉嚨都黏成了一團,可還是戰栗著一字一句道:“你別.做.夢.了。”
少年血跡未乾的嘴唇被猛地抵住了,男人嗤笑聲帶著不屑,“還挺有骨氣..”
莫重粗糲的指節直接抵開了許苑的嘴唇。
鵪鶉一樣縮在牆角的許苑已是退無可退,他張開嘴,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骨節上..
小兔子發了狂,一口下去莫重的手指直接見了血,
他咬完一口,立刻搖擺著細瘦的小身子,顫顫巍巍地往房間的另一端爬..
腳踝上已經止血的傷口又有崩壞的意思,血水順著房間拖出一條血路。
莫重看著地上的血印,眸色裡氤氳著讓人無法看清情緒的東西。
他呼吸加深了幾許,頭一次沒有惱:“還想著為那個叫顧亦銘的男人守身如玉呢?昨個你是沒看見麽?人家可是美人在懷扭頭就走了,別說你現在是個瘸子,你就算是死了,他也不可能瞧上你一眼..”
少年驚懼觳觫的動作鈍了下來,那雙眼裡的悲傷突如其來,被定格在牆角,像被惋心割肉,掏空成一抹冰冷的雕像。
是啊..他認清了..
可是老天給了他醒悟的機會,卻再也不肯給他後悔的時間..
終究是,來不及了。
看著少年慢慢霧氣氤氳的眸,莫重那雙總是玩狠耍陰的眼睛裡也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其他情緒,“要不然,我幫你一把啊!我幫你把那個Omega肚子裡的孩子弄掉,用你肚子你這個的頂上,如何?”
....
三天后,洪山斷崖。
月亮掛上梢頭,海風將盛夏的熱度悉數卷走,蟬鳴蛙叫爭相一片。
洪山今晚更是熱鬧一片 ,高檔汽車一輛接一輛穿過山體,駛停碼頭。
直升機巨大的盤旋聲不絕於耳。
顧亦銘登上遊輪時不可避免的引起一陣騷動,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從未在這種場合出現過的男人身上。
遊艇來賓多為巨商富賈,有不少和顧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們沒想到向來清冷禁欲的顧家大少爺也會來這種隻為酒色賭樂的宴會上來。
男人臉上的表情很淡,落在眾人的身上視線也是點到即止的倨傲。
他被侍應生迎進豪華內艙。
只見內艙中間凹下去了一層樓高度,圍著玻璃柵欄。
底端置著方形拳場,拳手正激烈肉搏,賭客們激動地叫喊聲一陣一陣傳了上來。
一群身穿黑色改良旗袍的omega排成一字隊候在門口。
在隊伍最不起眼的後面跟著一個戰戰兢兢的少年,黑色碳纖維製成的止咬器勒在他瘦脫了相的臉上,將巴掌大小的臉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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