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那我能不能考上大學可能還是個未知數呢,更別說什麽向往不向往了。”路與北聳了聳肩,輕松地說道。
他看著蘇淮下意識望過來的眼神,理直氣壯,“況且術業有專攻,學習上的事你比我研究的透徹,能讓你視作理想想要去讀的大學和城市,肯定都是最好的。我懶得鑽研,跟著抄你的功課有什麽問題?”、
“哪有這種說法?”蘇淮哭笑不得,“適合我的又不一定能適合你。”
“怎麽沒有?適不適合的我自己說了才算。”路與北狡辯道,“我們不是說好等到了大學出來租房,再在一起繼續做室友麽?”
蘇淮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口一跳,移開視線說:“我可沒有答應過你。”
“那我不管。”路與北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著它落在掌心,呵出一縷白霧:“而且我沒有特別喜歡的城市,大學在哪都無所謂。當然如果能選的話,最好還是在國內大陸,你知道我英語真的拉胯。”
他停頓了下,又補充似的加了一句:“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去香港,也不是不行……總歸比出國好吧?出國我是真沒辦法。說起來這點,我倒是佩服胖子,不聲不響下半年就要潤了。至於大學專業,倒是沒有特別感興趣的,或許會選計算機?好歹是熱門萬金油。”
兩人說話間已經回了宿舍樓,將傘面上的雪抖落乾淨放在門口,路與北從口袋裡拿出鑰匙。
他比蘇淮先一步進門,沒有看見身後那張良久地陷入沉默的臉,他按亮了宿舍的燈,在刺眼的冷白燈光下回頭朝著他揚了揚眉說:“但是無論怎麽樣,我肯定跟你一起走。”
燈光下的高大少年實在是英俊熱烈得有些過分了,帶著十七八歲最真摯滿溢的心意,乾淨純粹的讓人覺得不安。
明暗在這一刻以面前的這道門作為分割,蘇淮站在屋外,一時竟不敢走進這片光亮中。
路與北看著蘇淮拿著手裡的傘,半晌沒有動作,眉頭一挑,終於察覺出他今天有些不對勁來。
伸手將他拉進屋子,關上門,將外面的風雪全部瞬間都阻隔了出去:“怎麽了,今天總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是今天的考試不理想?”
蘇淮往上看了看,像是被頭頂的燈光刺到,不受控制地眯了下眼:“或許吧。”
這倒稀罕。
路與北自己都沒感覺這次開學小測有什麽難度,蘇淮理論上就更不可能考砸了。
他將人拉倒椅子上坐了,凝視著他:“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麽事了?還是蘇義明——?”
“沒有,別瞎猜。”蘇淮搖頭,暗自調整了下表情,“什麽都沒有,可能只是臨近高考想得多,胡言亂語罷了。”
路與北狐疑:“真的?”
蘇淮不躲不避直視著他,雲淡風輕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前兩個月你不也有好一段時間都奇奇怪怪的?”
路與北本來還想追問,但是突然聽蘇淮翻起舊帳,他心裡猛地“咯噔”一聲,也不敢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了,趕緊打了個哈哈,重新找了個話題將這件事給掀了過去。
“說起來,這幾天都沒有晚自習,本來是想叫予子出來,趁胖子還在學校,一起去室內體育場打場球,”路與北將外套脫下來掛在椅背上,咬牙笑罵了聲說,“沒想到他居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說是要陪女朋友。個見色忘友的東西。”
蘇淮翻出洗漱換洗的睡衣,思索了一下說:“也不能怪他,畢竟日子特殊。”
“特殊?什麽特殊?”路與北納悶,“正月初七很特殊嗎?因為是新年最後一天?”
“是因為二月十四,情人節。”蘇淮說。
路與北一愣,看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數字,只見偌大的18:30上面的確一行不起眼的小數字標著“2月14日”,只是每次滑屏的時候,那串小字不巧都被“向上輕掃以解鎖”七個字代替的結結實實。
不是,都高三了,每周除了星期幾和高考的倒數日,有誰還會記得每一天的具體日期?
而且情人節很重要嗎?
華國人不過洋節的不知道嗎?
蘇淮好笑地抬頭看他擰著的眉頭:“行了,你們也就體諒一下他們一對高三的小情侶整個寒假沒見吧,胖子要走也不在這一時,明天晚上再去打球也不耽誤什麽。”
說著,拿著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雖然話說是這麽說,但是心裡想想還是不得勁。
情人節是什麽鬼東西,女朋友能有兄弟重要嗎?還是即將就要出國,可能年把年都看不到一次的發小!
路與北想著,點開微信找到王思予的頭像,正準備對他這種無恥的行為重點批判幾句,剛打好字還沒來得及點擊發送,卻聽浴室那邊“嘩啦”一聲,蘇淮將門稍稍推開了一半,探出頭往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對了,之前和學委那一回,我欠你一件禮物。”
“我織了一條圍巾,就放在書包裡,昨天忘記送你了。”蘇淮白皙的臉被浴室強勁的浴霸照的紅潤潤的,站在融融的暖光裡,看上去竟然有一種正在害羞的錯覺,“如果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路與北怔怔地看著蘇淮說完話又消失在浴室門後的身影,好一會,才回過神,走到桌子旁邊打開了蘇淮的書包。
在最外面的夾層,一個包裝得很漂亮的長方形盒子正單獨放著,上面還用絲帶綁了一朵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