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與北臉色懨懨的:“小感冒罷了,蘇淮現在在比賽呢,好好的讓他擔心幹什麽?”
王思予搖頭:“流感可不是感冒,弄不好真會死人的。還好蘇淮察覺出不對勁讓我們過來看看,要不然到明天早上,你別把腦子都燒壞了。”
說話間,胖子拿完藥也從外面回來了,接話說道:“可不是麽,學神那是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人在外面那麽忙,全國性的比賽呢,就這還能時刻記著你的狀態。”
路與北:“怎麽,你嫉妒?”
“是哦,嫉妒你身殘志堅,頂著高燒還去考試,實乃衡高感天動地第一人。”胖子看一眼差不多掛完的吊瓶,皺眉問道,“你真要回寢室?要不就在醫院再住一天?”
“行了,感個冒感到了醫院就算了,還要辦住院,不夠丟人的。”
路與北按鈴讓護士幫忙拔完針,稍稍活動了一下四肢:“掛過水已經感覺好多了,要是萬一有什麽,我再打電話找你。”
*
蘇淮提著行李箱回到寢室已經是凌晨。
晚上被撬開的門還沒來的及修,隻用板凳在內側面前抵了下。蘇淮輕輕推開門,屋子裡面黑沉沉的一片,只有路燈透過窗戶印出來一點昏暗的光。
蘇淮把行李箱放下,扶著爬梯向上兩格,站了路與北的床邊。
床上的少年已經睡了,只是卻不安穩,鋒利的眉頭微微皺著,略顯急促的呼吸帶出不正常的灼熱溫度。
蘇淮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只是手心剛剛覆上去,就感覺另一隻滾燙的手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一低頭,正對上一雙深邃的漆黑眼睛。
“……蘇淮?”
路與北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他坐起身,似乎是驚喜又似乎是疑惑:“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明天上午?”
“你不是說寢室裡冷,要我比賽完了就快點回來?”
蘇淮見他醒了,又往上爬了一格,跟他擠到了一起。他坐在他身側,好半晌,將口袋裡的金牌纏在了路與北的左手。
“我把金牌帶回來給你了。”
路與北微微一怔,低頭朝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
昏黃的光線下,閃著淡淡冷光的金牌與蘇淮腕上垂下的木質佛牌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學神在外面那麽忙了,還時刻關注著你,他真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這麽對過別人?
-雖然李子傑說的那些大部分都在放屁,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事實依據。
-你確定蘇淮真的不喜歡你?
-你們看著其實挺般配。
明明已經退下來的高溫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路與北半倚在床頭,順從著身體的困倦,暈暈乎乎地閉上了眼。
只是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已經遲鈍到無法維持運轉的腦子裡卻突然石破天驚地冒出了一個念頭來。
等等——蘇淮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作者有話說:
路與北(煩惱):這可怎麽辦。
第十三章
情情愛愛的,不健康。
路與北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他從黑沉的夢中掙扎出來,猛地坐起身,抬頭朝對面蘇淮的床位看了過去。
素色的床單平整地上看不見一絲皺褶,被子也四四方方地疊在床尾,整張床一眼望過去,乾淨整潔地叫人不由得懷疑昨天夜裡見到的蘇淮究竟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路與北緊繃著的身體放松下來,暗自緩緩地舒了口氣。
他就說,比賽的行程還沒結束,蘇淮明明這會兒應該正跟著參賽團隊呆在N市,怎麽可能為了他,大半夜地一個人離隊跑了回來……
路與北伸手抓了把亂糟糟的頭髮,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
只是手腕上沉甸甸地不知道被纏上了什麽,金屬的冷光在陽光的折射下一晃而過,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忽地撞到了床邊的圍欄上,猝不及防地發出了“鐺”地一聲脆響。
路與北低下頭,一垂眼就見昨夜睡夢中出現的那塊金牌此刻竟用了根紅絲帶串聯著,牢牢地綁在自己的左手上,雞蛋大小,帶著被他體溫所焐熱的溫度。
他眯了下眼,被那抹耀眼的金色所震撼,平緩的心跳猛地加速了半拍,忍不住伸手拿住那塊獎牌細細地看了一遍。
等等,這不就是……
“醒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麽?”蘇淮端著南瓜粥從廚房走出來,走到書桌前面,抬頭看著正坐在床上發呆的路與北,出聲打斷他的神遊。
路與北乍一聽見蘇淮的聲音,手臂微微抖了下。
視線迅速往下瞥了一圈,緊接著做賊心虛一般,竟然把手上的金牌握住連著左手一起藏進了被子:“咳,咳咳……沒有,好多了。”
蘇淮聽著路與北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有些擔心地看了他眼,將碗放到桌子上:“昨天夜裡你一直在發低燒,天亮的時候才退,估計你這流感最近兩天還有的折騰。”
說著,又將事先就準備好的涼水兌進剛剛煮沸的開水中,摸了摸水溫,朝著他說:“既然醒了就先下來把藥吃了。”
路與北趕緊掀開被子下了床。
睡了一整晚,這會兒四肢雖然有些高燒後的脫離,但是精神倒是清爽利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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