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陽沒有反抗。
只要遲鶴想,他什麽都願意給。
“秦娉......”遲鶴囈語一樣呢喃出的名字如雷貫耳,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宋嘉陽臉上,讓他恍然驚醒。
他用力推開身上的遲鶴,抓著自己凌亂的衣服坐起身呼吸不暢。
秦娉?秦娉是誰,遲鶴把他當成了誰?
遲鶴被他推倒在地上後便沒了動作,似乎剛剛只是他酒醉以後衝動的舉動。
他怎麽能忘了,五年,他和遲鶴之間相隔了五年,他憑什麽覺得五年遲鶴身邊還沒有別人。
匆忙從沙發上爬起來,宋嘉陽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寓。
宋嘉陽走後,遲鶴睜開眼起身,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一點醉到不省人事的跡象。
他坐在沙發,沉默點了根煙。
煙霧在修長的指尖繚繞,模糊遲鶴的神情。
他想,他或許也瘋了,瘋到明知道和宋嘉陽沒結果還是魔怔一樣做些不可理喻的事。
*
宋嘉陽因為工作分心,被便利店的老板開除。
另一份工作也是如此。
這樣也挺好的,宋嘉陽想,他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工作了。
渾渾噩噩領著提前結的工資從便利店出來,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宋嘉陽茫然回到狹小的出租屋裡。
他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一個星期,他什麽都不想再乾,連光都不想見,窗簾遮住太陽,宋嘉陽不分白天黑夜睡在床上。
睡覺的時間太長了,他沒辦法喂大黃和小狗,醒來時大黃和小狗碗裡的糧已經吃完了,他愧疚地爬起來給他們添糧。
宋嘉陽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飯也不想吃,他盯著大黃想,他或許應該把大黃和小狗找一個負責的主人。
洛雪剛好回國,聯系了宋嘉陽,宋嘉陽有意問她願不願意收養大黃,洛雪同意了。
兩人見了面,洛雪問他為什麽臉色看上去這麽差,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突然不養狗。
宋嘉陽笑笑,沒說具體原因,隻說自己沒有時間養。
洛雪臨走前說,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宋嘉陽笑著應下。
洛雪可以很好的養他們,宋嘉陽很不舍卻放心了。
再次獨自回到出租屋,沒了大黃和小狗,瞬間冷清不少。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經常感覺不到饑餓,大多時間都在睡覺。
或許是餓了太久,胃灼燒著疼,起初只有一點,宋嘉陽沒在一起,後來疼地他直不起腰,隻得起身去冰箱弄吃的。
冰箱裡的食材很多都過期了,宋嘉陽不想去買,拿了塊變硬的麵包機械般咀嚼。
吃完東西還是胃痛,宋嘉陽不想管,自虐般任由它疼。
疼到極致的時候宋嘉陽還會出現幻覺,他看到遲鶴在他身邊,看到遲鶴喂他吃了藥,然後用手給他暖著胃部。
宋嘉陽知道這是幻覺,他想,沒關系,至少幻覺裡還能看見遲鶴。
他放任自己沉溺在幻覺中,逐漸分不清現實與幻境,也越來越逃避清醒。
清醒的宋嘉陽是痛苦的,他知道自己有病,病的很嚴重,他時常想用鋒利的東西割破自己手腕,腦子裡也有兩個聲音在爭執。
一個說,他欠了遲鶴這麽多,做了這麽多錯事就該去死,一個說他想活著,想再多看兩眼遲鶴。
不止胃疼,身體,頭,甚至神經都疼。
每每疼到昏睡宋嘉陽才能喘口氣。
他的身體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宋嘉陽不管,他不怕死,早在見過了親人一個個離去的時候,他就不怕了。
幻覺越來越頻繁,宋嘉陽經常把它當成真的遲鶴,他們會擁抱會親吻,沒有任何芥蒂的相愛著。
第35章 我們重新開始
遲鶴的母親死在那年春天。
冬天過去,在春天到來的那一天,宋嘉陽在新聞上看到了遲鶴即將訂婚的消息。
也知道了那天晚上遲鶴喝醉喊的名字是誰。
是和遲鶴名當戶對的秦家千金,兩人郎才女貌,並肩站在一旁的樣子是那麽相配,媒體推測二人即將在春天的某一天訂婚。
宋嘉陽看到這條新聞時,眼神呆滯望著屏幕中耀眼奪目的遲鶴。
他想,這樣也挺好的。
一個冬天的時間,宋嘉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形色枯槁,像個行屍走肉般沒有目地的活著。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出門都有些吃力。
今天是遲鶴母親的祭日,宋嘉陽買了一束花去看望了她。
離開時花留在墓碑前,被後去的遲鶴看見。
是一束潔白的百合。
*
宋嘉陽突然得到了一筆錢,具體怎麽來的他不知道,只聽說是他父親名下解凍的一部分,因為他是直系親屬,所以直接繼承了。
這筆錢有一百萬。
宋嘉陽茫然拿著這筆錢,阿奶不在了,他沒有能力照顧大黃,錢對現在的他來說除了解決衣食住行,並沒有什麽用處。
他一時想不到怎麽處理這筆錢。
“咳咳咳。”晚飯的時候,宋嘉陽突然劇烈咳嗽,喉頭一股腥甜湧上來,桌上星星點點血跡濺出來。
宋嘉陽喘著氣,愣神看著血漬。
他知道自己身體可能出了點問題的,但從沒去醫院檢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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