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問楊複那幾天不是你跟黎川那個乾兒子也在家嗎,有沒有可能黎川是買了給乾兒子吃的,楊複馬上就急了,說管那個小兔崽子去死,沒誰聽說過誰家乾兒子要吃飯的,這簡直和造反沒有差別!
傅椎祁詢問細節之比如那天早上是不是其實是乾兒子陪黎川去排的隊買的,楊複避而不答,當場發瘋,說反正喻兼而肯定不會給傅椎祁買。傅椎祁說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寒磣人呢?
於是那天早上傅椎祁想起這事兒就讓喻兼而買去了,打算買完回來就好好兒地羞辱楊複一番,誰知道會發生那麽個破事兒。這要論起來,都是楊複的錯。
傅椎祁先前是沒跟楊複掰扯,這會兒楊複非得先嘴賤,傅椎祁當即就要動口。
楊複也理清了這裡面的聯系,輕咳一聲,趕在傅椎祁開口之前扔下一句“我馬上去查,你和小喻好好休息啊”就掛了電話。
第7章
喻兼而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期間上司黎總來探望過他,他還有點驚訝。不過黎總沒多說什麽,依舊公事公辦的冷淡模樣,隻說了幾句他工作上的事情會暫時安排給別人接手,讓他安心養好傷再返崗。此外,放下了一個八千塊錢的部門慰問紅包。然後黎總就說還有事,起身走了。
至於喻兼而他哥得知消息後過來看望他,這倒是很正常。喻兼而讓他忙可以不來,他並不聽。喻利知還來得相當勤快,還帶這湯那湯,好幾次都正巧遇上了傅椎祁也在。
喻兼而其實希望他倆都別來,他倆不來的時候他住院挺樂得清閑,一來他還得應付。他分別委婉地對這倆人暗示過,可都沒聽懂,或者裝沒聽懂,依舊我行我素自我感動。
這天傅椎祁又來了醫院,坐在病床邊上,一邊剝橘子一邊說:“今天我得早點走,等下就走,海城有點事得我親自去,最少也得兩三天。”
這多好啊。喻兼而說:“嗯。我這裡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傅椎祁聞言扭頭幽幽地瞅他一眼。喻兼而雖然理直氣壯,但還是默默低頭不和他對視。
過了一小會兒,一瓣橘子遞到了嘴邊,喻兼而張嘴吃了,傅椎祁自己也吃了一瓣,然後陰陽怪氣地說:“放心,我再忙也記得回來管你。”
那這心可一點放不了。喻兼而暗道。
最近他閑著沒事,傅椎祁不肯幫他帶書來病房看,還不讓他哥給他帶,讓他少用腦子多休息,他索性就天天刷看短視頻,掌握了不少地道國語。
傅椎祁見喻兼而不說話,這副樣子一看就是又嫌棄自己,心裡便不舒坦。
當然,他能理解喻兼而別扭,畢竟倆人從一開始的相處模式確實是有點尷尬,可也都這麽久了,這回患難見真情,喻兼而在那關鍵的時候能豁出去拿自己的安危換他的平安,他心又不是鐵打的,越想越覺得感動。
他自幼見的髒東西太多了,雖然自認不是什麽好貨,可也知道好歹。喻兼而雖然扭扭捏捏,但確實挺單純天真,還暗暗地喜歡上了他,用情頗深,小孩兒情竇初開……這就是初戀吧。
喻兼而絕對喜歡他,絕對不是他自戀。不然就算再純真,那天那情況出於人的本能也做不到那一步。傅椎祁是這麽覺得的。
這段時間他嘗試著和喻兼而好好兒地處,可喻兼而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有時候把他都給搞糊塗了,不知道喻兼而究竟怎麽個意思,到底是想過還是不想過啊?
傅椎祁想了想,正要把這層窗戶紙戳破,開門見山問清楚,突然有人敲門。他轉頭就看到門上透明玻璃條那邊的人影,便收起了要說的話,朝那人頷首示意進來。
喻利知推門進來,笑著溫聲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怎麽還沒走?不是說今天傍晚海城設宴給你接風嗎?趕得上嗎?”
“等下出了機場直接過去,趕得上。你不來我也正打算走了。”傅椎祁說著看了眼腕表,把沒吃完的橘子擱喻兼而手裡,站起身來說,“那我先走了,你們聊吧,別聊太久,也別聊些亂七八糟的,醫生讓他多休息。”
喻利知笑笑:“我知道,就是來給他送個湯,看著他喝完我就也得走了。成功接下校服的單,很多人眼紅,我可不敢出半點岔子,各個環節都得盯緊,不然也辜負了你。”
喻兼而乍一聽這意思,抬眼看傅椎祁。
傅椎祁余光注意到了,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和喻利知說話:“行了,我走了。”說完,這才瞥了喻兼而一眼,“有事打我電話。”然後就拎起自己搭在一旁的外套出去了。
看著傅椎祁離開後,喻利知緩緩收回目光,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床頭櫃上,先去洗手間洗了手,出來從保溫袋裡把食盒餐具往外拿,一邊低聲說:“可能是這次這事的緣故,校服的單他最後還是給了咱家。早知如此,我寧願不要這麽單,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我差點跟你嫂子吵起來,她非要去那什麽宮裡觀裡許願,說靈。靈是靈,這都什麽跟什麽。”
“她都快生了,不要為了這種事和她吵架。”喻兼而不讚同地說,“而且這就是巧合,你不要迷信。”
“沒吵起來,就拌了兩句嘴,別擔心,沒事,兩口子不都這樣。”喻利知揭開保溫壺蓋子,香氣就逸散了出來,“吃飯,吃飯。”
喻兼而專心吃飯的時候,喻利知坐在剛剛傅椎祁坐的位置微笑著看著他。喻兼而硬著頭皮裝不知道,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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