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簡單了,只有懸浮的冰塊和檸檬,連一點酒精的痕跡都沒有。
方澍輕蔑地抽了下嘴角。
如果不是要抓緊時間結婚,他才不願意和鬱書青這樣的人喝酒。
刻板、木訥,枯燥。
可這種類型,才最方便應付家裡。
父親怒罵過自己:“你喜歡男人我們不管,但能不能別什麽阿貓阿狗都要?”
他的大哥說的更難聽:“小澍呀,你的那些男朋友們,我每次見面,感覺在空氣中揮一下試紙,都能測出來HIV。”
靠!
方澍攥緊了拳頭。
他才沒有病!
所以,他一定要找一個家世好的對象,好回去打所有人的臉!
鬱書青出現的時機,太合適不過了。
方澍挺激動的,對方的名望地位乃至資本,都出乎他的所料,因為雖說是老牌豪門,還被稱為什麽小太子爺,但他也就是有幾輛跑車而已,沒有產業傍身,圈子裡的人才知道,底氣是看真正資本的,也就是你手中實際握著的牌,而不是表露在外面的新衣。
再花團錦簇,也沒什麽用。
沒關系,和鬱書青聯姻的話,那可謂強強聯合。
只是——
方澍把見面地點定在了酒吧。
不為別的,純粹為了壓對方一頭。
並且這樣的精英男一般酒量不好,方澍想過了,如果真的看對眼,一杯酒下去給人帶走,剩下的什麽都好說,主動權全然由他把握。
沒想到電話那邊的鬱書青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
方澍的心裡有些飄飄然,他一屁股坐在對方旁邊,下巴仰得很高:“鬱總?”
人聲鼎沸中,鬱書青側過了臉。
“你好,”他沒什麽表情,“小方總。”
方澍的耳朵轟了一聲。
他呆呆地看著鬱書青,半天說不出話。
照片上也沒看出來,現實中的鬱書青長這樣啊!要是他被拍得這麽普通,起碼得找攝影師打一架,把錢塞對方嘴裡後揚長而去,懲罰他對著這張臉暴殄天物。
什麽審美傾向,在壓倒性的美貌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鬱書青挑起眉毛:“你好?”
方澍吞咽了下,本能地想伸出胳膊握手,但心虛得居然沒敢動:“你好……”
也不是說鬱書青氣場太大,主要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冷不丁地見到這樣的一張臉,方澍實在反應不過來,這些年,他也集齊了五大洲各色人種,但都是肌肉爆棚的男人,真沒見過鬱書青這種類型的。
……甚至誇張點說,感覺他和別人都不在一個圖層。
鬱書青沒有笑,也沒伸手:“喝點什麽?”
方澍連忙道:“都好,都好,聽你的。”
他搓著手嘿嘿笑了,有些後悔給鬱書青約到這裡,若是早知道會讓自己眼前一亮,起碼也得約到自家酒店才行,要在頂層的旋轉餐廳,燭光晚宴,鮮花美酒,說不定對方一感動,不用灌酒,晚上就能留下。
鬱書青也不客氣,回眸看向調酒師:“一杯龍舌蘭日出吧,度數低。”
方澍笑得很燦爛:“好,好,你真體貼。”
直到這時,鬱書青才輕輕地笑了。
他朝對方側過大半個身體,單手托著腮:“初次見面,但是小方總知道我的來意……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方澍毫不猶豫:“我沒有想法。”
被那雙玻璃珠似的眼眸看著,他已經開始躁動,很想伸手摸一摸鬱書青的頭髮,看起來好柔軟,方澍沒有見過這個類型,太新鮮了,新鮮得他心裡癢癢。
“很好,”鬱書青繼續,“那先說我的要求,不領證,不談感情,不住一起,必要場合共同出席,應付雙方家庭,可以嗎?”
方澍忙不迭地點頭:“當然可……等一下,你說的不住一起,是什麽意思?”
他朝鬱書青靠近了點:“我們的助理溝通過,好像沒提到這個方面。”
鬱書青沒動,手肘還撐在吧台的大理石桌面上:“小方總,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所以我說的是必要條件,也是你所理解的意思。”
一杯色調橙紅的雞尾酒做好了。
方澍端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這樣,不就太工具人了?”
“你不就是要找工具人嗎,”鬱書青的眼神有些疑惑,“各取所需,由律師起草協議……難道你的目的不是這樣嗎?”
靠。
方澍在心裡暗罵一句。
他的確是應付家裡,所以鬱書青的條件真的很適合,但偏偏對方不是個木頭精英。
“我不介意對方在外面玩,”鬱書青繼續道,“畢竟我看你藏得也挺好,除了家裡人知道以外,似乎沒有弄出什麽風流的名聲,但現在看來,我們的目的似乎有些分歧,抱歉。”
他從高腳凳上下來,嘴角還是淡淡的笑:“不耽誤你時間了,再見。”
“……別走!”
方澍跟著跳下凳子,伸手就去捉鬱書青的手腕:“可以慢慢商量,你著什麽急呀?”
在商言商,方澍覺得自己沒做出事業的原因,就是因為年齡小,但耳濡目染地長大,自然學會能屈能伸,和不動聲色地籌謀。
鬱書青的條件,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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