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說:“它太小還不能洗澡。”
楊意心問:“你怎麽知道它多大?”
牧靳呈:“看著就不大,疫苗打完才能洗澡。”
楊意心又問:“那它打幾針了?”
牧靳呈手邊真有工作,一心兩用不設防:“兩針。”
“……”
“……”
電話兩端都短暫沉默下來,誰都沒說話,牧靳呈那邊敲字的動靜也停住。
牧靳呈捏了捏眉心,在辦公室待了一天看了幾十份文件頭昏腦漲,思緒也有些混亂。
他正要開口,楊意心那邊率先說:“明天早餐我想吃豆腐腦,你可以幫我買嗎?”
狗狗話題結束得突兀,牧靳呈自然不會繼續提:“可以。”
“去俄羅斯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
楊意心開著免提,把手機放在耳邊,整個耳道被低沉的音色佔滿,“我當然想去,但我不確定那時候的狀態。如果是躁期還好……遇上鬱期的話,異國他鄉,我害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牧靳呈說,“我會陪你。”
楊意心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覺得我會放任你一個人去國外?”牧靳呈嗓子乾澀,喝了口咖啡,在休息的空檔打開監控,將畫面放大,楊意心懵懂的臉佔據屏幕,僵硬的語氣柔軟幾分 耐心解釋道:“正好有一家俄羅斯的公司要和我們合作,之前忙不過來遲遲未答覆,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實地考察。”
楊意心好半天才消化這段話,腦子又亂糟糟的,“牧靳呈……”
“嗯。”
“陪我去國外和實地考察……哪個是順便的事?”
牧靳呈把這個問題拋給他:“你覺得呢?”
楊意心在床上又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悶悶的,“我們……不是朋友嗎?”
然後又小聲嘟囔:“……哪有人對朋友這麽好的。”
牧靳呈指尖輕撫著楊意心的輪廓,但只能摸到冷硬的屏幕,“我們的關系取決於你,不是我。”
楊意心以前語文成績還不錯,但理解牧靳呈的比閱讀理解還難,“這又是什麽意思?”
牧靳呈沒解釋,看了一眼時間,讓楊意心早點睡,便掛了電話繼續工作。
這個電話打得半上不下的,楊意心滿腦子想牧靳呈的話,琢磨好半天沒懂,在床上翻滾半個多小時終於把自己想困了,臉頰貼著橙子松軟的毛,迷迷糊糊睡去。
凌晨一點,橙子突然抬頭,圓圓的眼睛盯著門,從床頭走到床尾坐著,哼唧唧叫喚。
藥物讓楊意心睡得很沉,橙子那點小動靜不足鬧醒他。
臥室門無聲打開,高大的黑影緩緩靠近,橙子晃動尾巴想撲過去,礙於床墊太高又不敢直接跳下去,叫喚聲更大了一點。
楊意心動了動,似乎被吵到開始有些不安穩。
牧靳呈把狗放在地上,不顧小家夥的熱情走到床邊蹲下,寬健的身體像一堵牆,嚴嚴實實將楊意心籠罩。
他輕輕拉開一點被子,黑眸在夜色中很亮,狼一般銳利又沉深。
獵物安靜的睡著,借著昏暗的光線能隱隱看到他清瘦的輪廓。
已經好很多了,最近養了些肉回來,輪廓圓潤飽滿起來,漸漸回到了原本清麗雋秀的容貌。
半晌,牧靳呈低頭,在楊意心額頭落下一個吻,輕緩克制的鼻息停在楊意心嘴角。
唇瓣相貼,呼吸交融。
牧靳呈與以往的夜一樣,凌晨而至,守著失而復得珍寶,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偷了個香。
第61章 佔有欲
楊意心是在遛狗的時候結束鬱期轉為躁期的,他一瞬間漂浮在腦海中雜亂萎靡的浮萍隨風而起,藤蔓瘋漲,潮水頓時掩蓋荒蕪土地,眼中灰白的世界有了顏色。
亢奮替換抑鬱那一刻,楊意心黯淡的眸子裡亮起不正常的光,偏激、興奮、躁動代替先前那隻惡鬼,牢牢將他攀附。
這段時間的種種像放電影一般在眼前走過一遍,楊意心看著身前的小狗,勾唇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他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打電話,等待幾秒的時間裡都焦急萬分,默念著快點接。
好在牧靳呈沒有讓他等太久,幾聲之後電話接通,沒來得及出聲楊意心興奮急切的聲音率先響起來。
“——牧靳呈!你在哪裡?我要見你。”
“……”牧靳呈停頓片刻,說,“我看到你了。”
楊意心回頭在路邊尋找,視線落在熟悉的黑車上,車門打開,男人從駕駛室邁下來。
二人目光相撞,楊意心嘴角笑容更擴散幾分,拉著狗繩直接跑過去,也不顧橙子跟不跟得上。
單薄清瘦的人如一隻白鳥撲進男人懷裡,晨光透過茂盛的綠蔭分割成點點碎片落在相擁的肩頭。
胸膛相貼,彼此的氣息和溫度深刻印入腦海,光陰穿過流淌綿延的歲月,失散的戀人得以再次重逢,乾涸多年的湖泊流進涓涓流水,斑駁破碎的心臟再一次為對方跳動。
楊意心拚死圈著牧靳呈的腰,把臉埋得很深,如果可以他想直接融進對方骨血再不分離。
牧靳呈輕拍著楊意心的後背,又捏了捏他的後頸,“還要抱多久?”
“我不想放手。”楊意心抬起頭,眼眶微紅,烏黑的瞳孔偏執神經地死盯牧靳呈,“我怕你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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