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心問為什麽,心裡想牧靳呈是不是嫌棄自己。
但牧靳呈反問他們是什麽關系。
楊意心想起在他抑鬱期間不談感情的話,試探著問:“朋友?”
那時牧靳呈正在做飯,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切著排骨,對“朋友”二字不置可否,“所以你見哪個朋友會親吻的?”
楊意心還真見過,“我們以前不是就這樣?”
在學校的時候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都躺在一起互相幫忙疏解了,少年情熱,在黏稠的空氣和急促的喘息中情不自禁吻在一起。
事後冷靜,家庭和世俗鑽進腦海,顧慮重重只能說一句玩笑話,定義成朋友。
但他們都知道在這份友誼裡藏著一份情竇初開的愛情。
如今的狀態好像又回到以前,彼此濃烈的感情按捺於心照不宣之下,阻隔和誤會都說開,唯一的問題是楊意心的病。
他瞧著牧靳呈淡然的神色,有些難過地問:“牧靳呈,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麻煩?”
菜刀一頓,牧靳呈抬眸冷冷瞧著他。
有時候他真想就這麽掐死這個人再拿刀自殺。
楊意心還沉浸在自己的內耗中,看起來更悲傷了一點,“是不是?”
“我說愛你,你覺得配不上我,那我不和你談感情你說自己是累贅麻煩。”牧靳呈斬釘截鐵的打斷楊意心的哀傷,“我看你在鬱期不跟你計較,若是再想亂七八糟的,那你還是繼續一個人過。”
楊意心立刻道:“我不多想了,你不能不來。”
牧靳呈壓在心底的某些情緒被這個話題再次勾出來,垂眸繼續切菜,但動作慢下來,密長的眼睫擋住深幽的眼睛,“楊意心,明明是你對不起我,為什麽事事要我主動?”
那天有些不歡而散,之後牧靳呈公司事情忙起來,連續三天沒來,但一日三餐定了外賣,每天門鈴聲準時響起,菜品精致新鮮,按照葷素搭配,一看就不是速食快餐產品。
牧靳呈告訴了楊意心工作忙碌的事情,所以楊意心沒有對此多想,可見不到人心裡始終悶悶的。
飯和藥都有牧靳呈在微信上盯著他吃,還被要求發遛狗視頻,不能偷懶取巧,每天在視頻裡要有特定的東西。
前天是小區大門,昨天是小區裡的快遞驛站,今天要拍小區門口的水果攤,又被要求買點水果回去。
有了橙子,楊意心確實沒辦法待在屋子裡混混度日,狗狗遛慣了,早晚各一次下樓拉粑粑,雖說實在憋不住了在廁所尿墊上也能尿,但它始終更樂意下樓玩兒。
既然決定養它就要對生命負責,楊意心自己過得不好,總不能再虧待狗狗變得和他一樣。
有了橙子和牧靳呈介入,楊意心的生活明顯規律很多,他提著買的西瓜進屋,抱橙子去廁所洗腳,再把西瓜放進冰箱。
做完這些後,楊意心結束所有任務躺在沙發上休息。
下午躺了大半天,吃了晚餐出門遛狗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他又累又倦,但精神是好的,身體的疲憊是久不運動造成的,隻提個半斤西瓜就直喘氣。
楊意心揉著手腕,覺得自己沒用,思索要不要辦個健身卡鍛煉身體,可想到自己抑鬱期的狀態又覺得算了。
今晚牧靳呈還是不來,屋子裡冷冷清清的,橙子散步走累了趴在楊意心腿上休息。
一人一狗癱著,楊意心躺著躺著睡著了,閉眼眯了一會兒醒來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
他去洗澡,出來時橙子寸步不離跟著,一直跟著回臥室。
楊意心掀被子上床,轉頭看到床邊小狗眼巴巴望著,他和橙子對視片刻,橙子覺得有戲,晃動尾巴站起來扒床邊,哼哼唧唧一股可憐勁兒。
原則敵不過心軟,楊意心把狗抱上來,橙子在柔軟被褥上撲騰打滾,聞著味道走到另一個枕頭上,找到心儀的地方,趴下不動了。
楊意心躺下來揉了揉橙子的小肉墊,又撓它肚皮,本想和小狗玩一會兒困了就睡覺的。但大概是白天睡太多,這會兒蠻精神的,心裡很平靜,腦子裡也沒有充斥亂七八糟的負面情緒。
這是鬱期即將結束的預兆,他已經很熟悉流程。
最後橙子睡了楊意心還沒睡著,床頭燈開至最弱,他盯著那圈柔和光暈發呆,直到眼睛發澀乾痛才收回視線,摸索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抑鬱將過,腦子清明起來,後知後覺察覺到幾天前牧靳呈那話情緒太重,還摻著些抱怨。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做錯事的事是他,如今牧靳呈給重歸於好的機會,總不能事事等著對方行動。
電話撥通,等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那頭先傳來敲鍵盤的聲音,然後才是牧靳呈低沉嗓音。
“喂?”
楊意心一開始以為他鬧情緒才不過來,現在看來是真的在忙,準備好的話一時開不了口。
牧靳呈問:“有事?”
“沒有。”楊意心說,“你……還在忙?”
“嗯,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楊意心揪著被單,斟酌著問:“那你什麽時候……過來?”
牧靳呈那邊敲字不停:“忙完。”
楊意心哦了一聲,找不到話題繼續,知道不應該影響牧靳呈工作,可舍不得掛電話,目光瞥向睡在旁邊的狗,“橙子……有些髒了,我想帶它洗澡,想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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