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心仍是失魂落魄的低沉樣子,盧召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怎麽說。
自家老板對這位初戀的魔怔程度他是一清二楚,不出意外以後還得叫身邊這位老板娘。
———一邊得罪不起一邊不敢得罪,在職場淬煉敲打得盧召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兩難的滋味了。
牧靳呈就這麽冷冰冰地看著他們,沒有開口,氣場低沉冷冽。
盧召知道他在等一個解釋,咽了咽嗓子,主動說:“那什麽,牧總,我把今天要簽署的文件帶來了。在花園裡遇到意心哥,擔心他中暑,就把他帶回來。”
牧靳呈問楊意心:“不是讓你做飯,出去幹什麽?”
楊意心答不出來,垂眸盯著腳尖,沉默又沉悶。
“大概是覺得外面的花長得不錯想看看,”盧召緩和氣氛,“牧總,您外面的花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您真會養。”
牧靳呈無視盧召的奉承,走到楊意心面前,一把將他刻意藏在身後的手攥起來,語氣更冷,“怎麽弄的?”
掌心不僅有條灼紅,還黑漆漆的染上了灰塵,那逃避不敢說話的樣子哪裡像僅僅賞了花。
楊意心小幅度掙脫卻被攥得更緊,鈍痛讓他想哭,積攢委屈的水缸不消半刻就滿滿當當。
盧召見勢不妙,盡可能降低存在感往裡面挪動,不想被牽連。
但他沒挪出幾米,牧靳呈突然慍怒說:“先去做飯。”
盧召停下來看向老板,見牧靳呈依舊盯著楊意心,不確定地問:“……我嗎?”
牧靳呈拉著楊意心往裡走,與盧召側身而過時給了一記冷厲的視線,“難不成是我?”
“……”盧召放下東西去廚房。
洗手間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牧靳呈將楊意心的手放在龍頭下衝洗,灰塵很快乾淨,但冰涼與灼傷相撞生出更為刺激的痛感。
楊意心受不住,抽不回手,“……痛。”
“這會兒知道痛?”牧靳呈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手裡握不準輕重,“楊意心,我真沒見你比你更會讓自己受傷的人。”
有時候想想真不如讓他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楊意心被扔到沙發上,饒是再柔軟也被砸了個頭暈目眩,久未進食胃沒有東西,有些反胃惡心。
牧靳呈提著藥箱走過來,裡面備著各種藥,顯然是為一些突然情況做足準備,甚至還有催吐的藥片。
藥膏抹在掌心,冰涼的感覺抑製了痛感,但沒有抑製楊意心的眼淚。
牧靳呈並不看他,專心上藥,沉沉的嗓音充斥著無盡寒氣,“就這麽想逃?楊意心,比起你對我做的,我對你還不夠仁慈?”
“我給了你平等和尊嚴,是不是要我學學你對我那樣上各種工具,整日拴在房間裡活得像一條狗才滿意?”
楊意心低著頭一言不發,無聲且沉默。
牧靳呈掐著楊意心的脖子讓他抬頭,極力克制還是難掩戾氣,脖子上迸出的青筋是爆發前兆,“說話!”
廚房裡響起“哐當”一聲,在裡面做飯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楊意心悲傷地看著他,緩緩開口:“我……不要做第三者。”
“……”牧靳呈松了幾分力,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情緒,可笑道,“你當初把我拐走的時候怎麽沒想過這個?還是你覺得先前那一個月的相處不算破壞感情當第三者?”
“你別忘了,這個頭是你先開的。”
“楊意心,你可不要現在才給自己立牌坊。”
作者有話說:
牧靳呈不解釋訂婚的原因有兩:一個是報復楊意心當年不辭而別,一個是楊意心從頭到尾都沒有解釋過五年前的事情,都是牧靳呈自己查到的。查到歸查到,和楊意心自己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你都不給我解釋憑什麽要我事事給你解釋”的心理。
第42章 罪惡感
盧召端著兩碗雞絲面出來時,客廳裡的氣氛很沉冷,二人的相處宛如隔著一層冰牆,把別人隔絕在外,他們在裡面互相撕咬傷害。
盧召的出現打破了這份低沉的氣壓,雞絲面散發著香氣,他招呼著牧靳呈和楊意心來餐桌吃飯。
兩人都沒動,盧召又說:“面坨了不好吃。”
牧靳呈:“你先進去處理上午說的那個案子,把策劃案整理出雛形給我。”
盧召求之不得,忙不迭地逃離,把書房門一關,帶著幾分劫後余生的匆忙。
牧靳呈看向哭累的人,“怎麽?還要我請你去吃?”
楊意心低著頭看自己掌心,哭過鼻音很重,小聲地說:“我不餓。”
“我管你餓不餓?”牧靳呈冷著臉站起來,“你自己走還是我幫你走?”
楊意心抑鬱歸抑鬱,權衡利弊的能力是有的,才被發現逃走,要是再不聽話一點指不定逼得牧靳呈上手段。
他怕疼,鬱期不比躁期,在精神亢奮下刀割破皮膚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牧靳呈把當初對他的那些手段再來一遍,楊意心是害怕的。
他在牧靳呈慍怒的注視下慢吞吞地站起來,跟在牧靳呈身後往餐桌走。
早餐之後楊意心就沒吃東西了,胃裡早已空空卻感覺不到餓,聞著面條很香,沒有食欲吃東西。
他小口嘬面,才吃了三四口,對面牧靳呈已經吃了一大半。
牧靳呈吃得很趕,一碗面五分鍾吃完,拿著碗筷進廚房洗乾淨再出來站在楊意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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