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心咬著唇搖頭,“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狗。我只是太害怕了……牧靳呈……我只是……”
“你不用解釋,我也不想聽。”牧靳呈說,“總而言之你最好聽話,否則可以試試我會不會真的打斷你的腿。”
車子駛入高檔私密的別墅區,開了三分鍾停在一棟小別墅面前,一樓車庫的感應門緩緩打開,盧召把車倒進去,提著大包小包的藥先下車幫楊意心開門。
楊意心坐在車裡不願出去,把頭埋得低低的,抗拒一切的樣子。
牧靳呈耐心很低,“怎麽?要讓八抬大轎請你進去?”
楊意心摳著掌心,情緒陷入死角,一根筋地說:“我要回家。”
牧靳呈:“你要是再念著那個小破房子,我今晚就找人一把火燒了。”
楊意心瞳孔縮了一下,帶著強壓的情緒,“你怎麽能這樣。”
抑鬱的人情緒本就敏感,語氣稍稍重點都有可能多想,更別說牧靳呈說得話這樣嚴厲過分。
楊意心的心裡立刻湧上委屈,可偏偏在牧靳呈面前他是最沒資格委屈的人,被吼了也不敢哭,眼睛紅紅的,再次埋下頭。
牧靳呈忙得很,一堆工作的事情等著他處理,把盧召叫來不僅僅是開車,一起回來後在書房開會。
電話會議的時間要到了,牧靳呈沒功夫在這跟楊意心耗下去,扔下一句“隨便你”便大步離開。
牧靳呈進屋後直奔書房,盧召跟著進去,他提前把重要文件拿過來了,寬大的紅木桌堆得滿滿的,全是各種顏色的文件夾。
有事兒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牧靳呈是工作狂加之工作量確實多,天色變暗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盧召轉動僵硬的脖子,衝老板要水喝。
牧靳呈敲著鍵盤,“需要我給你倒?”
盧召訕訕地笑了笑,“今時不同往日,萬一你初戀見我能隨意走動,誤會我們的關系可就不好了。”
牧靳呈翻看手邊的文件,“出去的時候看看他在哪兒?”
這才是重點吧,盧召應聲說好。
出去不到一分鍾,盧召急急忙忙推門進來,“牧哥,你初戀他……”
牧靳呈聽著“初戀”兩字就太陽穴抽疼,“他沒有名字的?”
“噢,楊意心他……還在車上。”
牧靳呈蹙著眉,起身朝外走去。
盧召趕緊讓路,避免被誤傷。
客廳裡空蕩蕩的,半分人氣兒沒有,連接車庫的門和幾小時前一樣開著,車門仍開著一半,楊意心倒在後排睡著了,臉上有明顯淚痕,看樣子又是哭過了。
牧靳呈沉著臉,滿腔鬱結,整宿睡不著的人這會兒倒是睡得踏實。
他一把將人拉起來,楊意心渾渾噩噩坐不穩,倒在牧靳呈懷裡費勁睜眼,懵懂呆滯,分不清現實夢境。
“好困。”楊意心揉眼睛,清瘦的臉是顯而易見的困倦。
為了控制楊意心的情緒,醫生給他換了種藥,但副作用明顯,可能會出現嗜睡、食欲不振的反應,
牧靳呈想到醫生囑咐的話,臉色稍霽,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進屋內。
盧召看著牧靳呈把楊意心抱緊臥房,他跟在後面停在門口,探頭問道:“牧哥,要不要做飯?已經到飯點了。”
“做,”牧靳呈給楊意心蓋好被子,“把冰箱裡的鴿子拿出來解凍,燉鍋裡。”
盧召猶豫一下,問:“有我的份兒嗎?”
牧靳呈:“你說呢?”
盧召感慨老板高風亮節,白月光在眼前也沒忘了下屬,高效率地按照吩咐辦事。
楊意心這一覺睡得有點久,但質量並不好,滿腦子的夢,醒來後累得很,揮之不去的沉重感讓他手腳發軟,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視線緩慢聚焦,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但被褥裡有熟悉的氣味,驅散了些許心悸。
楊意心慢吞吞地坐起來,睡了跟沒睡一樣,腦袋很暈,他盯著面前的白牆發呆放空,直到房間門被打開,牧靳呈端著盤子站在門口,同時飯菜的香氣飄進去。
二人對視,都沒有先開口。
牧靳呈的靠近打破僵持的氣氛,他把飯菜放在床頭桌上,居高臨下地說:“醒了就吃飯。”
楊意心久未喝水,嗓子發乾:“吃不下。”
“吃不下硬塞,”牧靳呈說,“你要是餓死了我跟誰報復?”
楊意心咳了兩聲,柔軟的被子面料很是舒服,讓他有種被抱著的感覺,“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水?”
牧靳呈:“喝湯。”
楊意心轉頭看向飯菜,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鍋不久,香氣騰騰的,卻勾不起他的食欲。
“這些是你給我做的嗎?”詢問間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牧靳呈沉默片刻,否認道:“不是。”
“吃剩的,喂狗的。”他坐在床邊,無情地下著命令,“要麽十分鍾內吃完,要麽我掐著你嘴灌進去,自己選。”
作者有話說:
楊意心:喂飯?還有這樣的好事?
海星好少,可以投喂給我嗎(哭)
第37章 不見光
楊意心倒是想讓牧靳呈喂,可他不敢,男人冰冷的眼神和凶巴巴的語氣讓他自卑低下頭,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腐爛的血肉溢出皮囊,弄髒這裡的東西。
他是個多余的人,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徹底消失才是對身邊人最大的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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