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心頓了頓才小聲說:“有點難過。”
“嗯。”牧靳呈示意他繼續。
“你怎麽這麽好?我配不上你。”
牧靳呈說:“把我綁來的時候,怎麽沒說配不上我?還說要做我的未婚妻。”
“……我那時候不正常。”
牧靳呈:“你現在也不正常。”
“……”
“你現在處於抑鬱期,看待問題消極悲觀,”牧靳呈走近,自上而下注視楊意心,“所以在你度過抑鬱期之前,我不會和你談感情。”
楊意心無措的時候會暗自摳手指,指甲掐肉在指腹留下月牙印,“那……我需要怎麽做?”
牧靳呈余光掃到他的小動作,“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記住我對你好是還對你有感情,但我沒有原諒你,也在恨你。”
楊意心抿了抿唇,認真思考這番話,又抬眸看向男人,眼巴巴的樣子倒有幾分像橙子等投喂的樣子。
牧靳呈握著楊意心的手,翻看掌心,一個個月牙印很深,“再掐拿去剁掉。”
手對楊意心來說很重要,他縮了縮,沒掙脫牧靳呈的桎梏,“你今天不上班?”
“周末。”牧靳呈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安靜趴在地上的狗狗上,“上午還不算熱,要不要帶你的狗出去?”
楊意心問:“去哪兒?”
“附近公園,隨便哪裡。”
楊意心不想出門,刺眼的光會讓他心裡煩躁,“一定要出去嗎?”
“醫生說出門走走對你有好處。”牧靳呈倒了滿滿一杯水給他,“可以晚上再出去。”
楊意心懨懨的,能拖則拖,象征性喝了兩口把杯子放到旁邊,“那就晚上。”
他又想去沙發躺著,牧靳呈不允許,把他拉到茶幾旁邊的地毯上坐著,玩具扔給楊意心,橙子看到玩具撲過去,咬著小繩嘴裡發出嗚嗚的哼唧。
楊意心無精打采,本來鬱期沒精神,又有感冒更提不起勁兒,又看了一眼牧靳呈,在他的注視下俯身靠上對方的腿。
一開始有些忐忑,見牧靳呈默許後漸漸放松身體,舒服枕在男人腿上。
橙子叼著玩具跑過來,在楊意心跟前聞聞嗅嗅的,伸出粉紅小舌頭舔著他的臉頰。
楊意心不想被舔,翻了個身面對牧靳,視線剛好在腰胯間,不禁愣了愣,轉眸對上男人平淡視線。
“在想什麽?”牧靳呈問。
“……”不知怎麽的,楊意心有些心虛,圓圓的眼珠子轉了轉,“沒有。”
不說牧靳呈自然不會勉強,當主人的不負責不想和狗玩兒,只能由他代勞。
小玩具扔出去被橙子跑過去叼回來,搖頭晃腦甩著玩具,差點兒把自己弄個四腳朝天。
玩具扔出去第四次的時候,楊意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在你家的時候,你……為什麽……”
牧靳呈垂眸。
“……”楊意心避開牧靳呈的視線,盯著眼前的皮帶logo,可反而更奇怪,索性坐起來,“你讓我做你情人,但……一次都沒,碰過我?”
牧靳呈扔玩具的動作一頓,垂下手臂,橙子壯著膽子在他手裡搶東西。
“你想被我碰?”牧靳呈反問。
“……我沒有。”
牧靳呈再把玩具扔出去,橙子緊跟著跑過去,“你不是主動過來解我腰帶?”
“我只是想讓你好過一點,”楊意心爭辯道,“你不是想報復我嗎?還想折磨我,但你……”
牧靳呈沒怎麽折磨他,除了冷言冷語之外,便是好吃好喝端在手邊,一日三餐變著花樣,監督吃藥作息。
楊意心是以情人名義住進去的,但並未進行任何情人義務。
別說上床,當時那樣的關系連親吻都沒有,生疏得宛如陌生人。
楊意心現在很容易鑽牛角尖,想到在別墅裡主動那次牧靳呈難看的神色,落寞問:“是你覺得我現在太難看,提不起興趣嗎?”
這個房子裡的各個角落都有他們纏綿碎片,現在坐著的這張地毯就滾了不下三次,還有沙發,茶幾。
好幾次牧靳呈為了折磨他,故意讓他跪在冷硬的茶幾上,動作一次比一次過分,求饒充耳不聞,結束後楊意心脫力倒下去,膝蓋磕出一片紅。
在別墅裡的記憶乾淨得過分,除了牧靳呈對他失去興趣,楊意心找不到別的理由。
牧靳呈快被他的腦回路搞得沒脾氣,“不碰就是沒興趣,誰教你的歪理?”
“你狀態那麽差我還睡你,還是說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麽一個可以強 暴抑鬱病人的禽獸?”
楊意心搖頭:“沒有。如果你要做的話,那也不是強 暴,我……會配合。”
牧靳呈漠然道:“是嗎?想著離開逃走就是你的‘配合’?”
那時候誤會疊著誤會,牧靳呈蓄意報復故意不解釋,楊意心總不能頂著小三的名號眼巴巴貼上去。
當時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雖然如今也沒有,但沒了“情人”這個頭銜,楊意心輕松不少,也沒有了心理負擔。
他見牧靳呈冷漠的樣子,福至心靈,主動湊過去親了一下男人的嘴角。
“牧靳呈,”楊意心眼睛圓圓的,小聲說,“你要繼續恨我,最好一直都不原諒。”
溫軟的鼻息落在牧靳呈下巴,他薄唇微抿,眸色沉沉:“‘一直’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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