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煙靜了靜,“如果你無法接受......”
“我接受。”
他話未說完,段司宇先答。
段司宇說接受。
接受他?還是接受他心懷不軌這件事?
顏煙一下懵了,“什麽意思?”
“你想要什麽關系,我都接受,只要不是絕交和斷聯。”
這句極富偏愛性質的回答,壯了顏煙的膽。
此時,他確信,他對段司宇很重要,無論是以朋友,還是別的意義。
所以他再次緊抓住機會,“我想要戀人關系。”
“我接受。”
......
房門打開,門鎖發出哢嗒的聲響。
顏煙從記憶中脫離,側眸,段司宇進門,沉默拿起溫槍,在他手腕上一掃。
37.6.
體溫成功被藥效壓下。
測完,段司宇看他一眼,視線裡似有諸多情緒,但並未開口表達。
“‘海濱旅社’什麽時候開拍?”顏煙平淡地問。
段司宇說了節目組初定的登島時間。
離現在只差不到兩個月。
“怎麽?”段司宇問。
只要再堅持兩個月,他們就能各自回歸正軌,各走各路。
段司宇的正軌是廣袤星塵,而他的......
早已是末路。
“沒什麽,我怕時間不夠,想盡早讓這裡有起色,拿到拍攝的機會。”顏煙又一次撒謊,因為不願再豎起尖刺,扎向段司宇。
段司宇的眼神變得很複雜,像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顏煙沒敢看,移開視線,沉默。
片刻,段司宇動了,沒離開,而是提起椅子坐到床邊。
“今天早晨,你在跟誰說對不起?”段司宇冷不防問。
顏煙指尖一顫,“不知道,我記不清了,可能是噩夢裡的怪物。”
他聽見耳旁一聲輕歎。
不過一句無言歎息,竟像利刃,險些刺破他淡然的壁壘。
“顏煙,別對我說謊。”段司宇低聲說。
他的謊言,一如他曾經的心思,在段司宇眼中無處可遁,找借口式的偽裝,不過是一層薄皮,一句話就撕碎。
顏煙深吸氣,調整心緒,抬眸對上視線,“我在對你說,為我口出過惡言,說希望你從我眼前消失而道歉。”
半真半假,真話摻著謊言說,連自己都差點信了。
“......沒關系。”段司宇明顯一愣。
“謝謝,”顏煙勾了勾唇,手藏在被角裡,緊緊攥成拳,“那麽今後,我們能徹底和平相處,作為朋友,對吧?”
語氣真誠,無可指摘。
作為朋友。
段司宇有一瞬僵硬,側頸上的青筋爆出,轉瞬即逝,快到無法察覺。
“挺好。”不置可否,意味不明。
第25章
低燒持續幾天,不痛不癢,終於徹底退去。
燒一退,顏煙閑不住,得出門透氣,去躺海貝酒樓,段司宇則開著車,送顏煙過去,順便與陳章碰頭。
二樓的八間房已重新布置。
趁顏煙發燒這段時間,辛南雨重新設計過房間,定牆紙買材料,要批量做的,就建模發給工廠打樣,馬不停蹄開工。
趁著今日兩人出門,辛南雨見縫插針,正好消殺三樓的兩間房,抓緊時間,在兩人回來前結束改造。
車駛出車庫,路過西金餐廳,顏煙察覺,客流至少砍了三分之二,裡頭未坐滿,外頭也冷清。
出乎意料,段司宇的歪點子起效極快。
也不知是防騙宣傳起效,還是網上評價崩塌所造成。
“發放防騙傳單,你去哪找的人?”顏煙問。
段司宇答:“島民發的,陳章安排。”
“他們不怕被報復?”他以為會找鷺城區人。
“怕,但那又如何?如果有人砸店,直接報警,流氓全送進去刑拘,沒個幾年別想出來,店的損失由我負責。”
財大氣粗。
歪點子還多。
顏煙忽然理解,葉思危稱其祖宗的原因。
海貝酒樓倒和原先一樣,客流穩定,不多不少。
輪渡上一周的售票總量變化不大,說明客流分散到了其它店鋪,一家獨大的情況有所改善,市場生態趨於健康。
見兩人進來,上次接待的女人彎著眼,朝店裡其他人招手,“誒!恩人來了。”
聲音調高,剩下幾個員工一起圍過來,熱情地問:“想吃什麽?是不是清淡口,不辣少鹽,我們都記得的。”
熱情過甚。
顏煙有些局促,下意識往後退,後背撞到段司宇胸膛。
還未離身,段司宇先摟住他的肩膀,“不用,我們吃過了,叫陳章出來。”
說著,段司宇來開椅子,摟著他坐下,仍不松開手臂。
顏煙等待片刻,側身抬手,想推開對方。
段司宇卻睨他一眼,態度無謂,“朋友之間,摟一摟怎麽了?你那天不是說,要和平相處?”
......
他難得搬起石頭砸腳,早知如此,那時就不該加“朋友”一詞。
顏煙抿唇,深吸著氣點頭,任由段司宇將手搭在肩膀。
聽聞兩人到來,陳章迅速走出後廚,滿面高興,同段司宇聊近況。
忽然,陳章似想起了什麽,說:“顏先生,我這幾天找大家問過,也錄了視頻和文字記錄,回頭我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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