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視頻?”段司宇皺眉。
竟有事瞞他。
陳章解釋:“顏先生那晚過來,給了我一張問題表,叫我收集大夥被施暴的情況,發給他,能派上用場。”
段司宇眉梢一挑,問顏煙,“怎麽不告訴我?”
“你現在知道了,”顏煙平淡地說,“等我整理好,會發給你。”
面上勸他不要惹事。
卻在知道他想做什麽之後,私底下努力,盡力幫忙。
段司宇有一瞬心軟,胸口發悶,一時沉默。
片刻,調整好心情。
段司宇恢復一貫的高姿態,朝陳章吩咐,“‘南雨小窩’要招兩個人,做打掃清潔工作,工資按你的標準開,要做事麻利,沒有歪心思。”
“沒問題,我立刻安排,明天就讓人到您那裡試工。”
停留不久,兩人離開。
冬日到達尾聲,早春暖風挾著花香。
車窗降下,顏煙伏在窗前,朝外看,有些失神。
段司宇往旁一瞥,察覺顏煙靜得反常,他們之間仿佛有層厚玻璃,而對面那端,連空氣都鬱結。
“在想什麽?”段司宇裝作隨口一問。
“沒想什麽。”
意料之中的回答。
主動問也得不到答案。
段司宇無聲歎息,改為捉弄的語氣,“我們不是朋友麽?說好和平相處,你怎麽對朋友愛答不理?”
顏煙長呼一口氣,回頭,耐性解釋,“我在放空。”
還真未在想任何事。
“......嗯。”段司宇輕咳,不再開口打擾。
未直接回民宿,段司宇開到環島路上,繞島行駛,想讓顏煙多多透氣。
窗外視野開闊,海風吹進窗,似乎吹走一絲鬱結。
顏煙望著海面,難得主動開口說話,“我一直覺得你很厲害。”
沒頭沒尾,含糊不明。
那是當然。
換別人來說,他會像這般回答,毫不猶豫。
但此時,這句話是由顏煙來說。
段司宇一頓,不置可否反問:“是麽?哪一方面?”
“每個方面。”
被顏煙誇讚,他至少該雀躍,但段司宇隻覺得別扭。
好在,他一向相信直覺,換句話說,直覺就是他做每件事的驅動力。
所以段司宇很小心,試探,“比如?”
先是一瞬寂靜。
“你不會畏難,而且只要想做,就會去做,也從不失敗。”顏煙輕聲說。
這評價過高了。
難得,段司宇對誇讚感到焦灼,因為對象是顏煙,他讀不透這些話的意味。
“還好。”答覆模棱兩可。
車繞島行好幾圈,顏煙也不催著要回去,隻靜靜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夕陽西落,他們回程,車停至車庫時,段司宇的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我接個電話。”
“好。”
電話一接通,段司宇皺起眉。
初時,顏煙並未在意,隻以為是葉思危定時查崗。
直到段司宇嗤笑一聲,“你如果有求於我,就該主動來西島求見。打個電話就想讓我去鷺城區,你有什麽資格?”
隨即電話掛斷。
顏煙察覺不對,“誰的電話?”
“西金餐廳的老板,說定了會所的包間,讓我今晚去鷺城區聊聊。”段司宇說。
心一下提起。
顏煙蹙緊眉,話還未說出口。
段司宇先湊近,解開他的安全帶,“我知道分寸,不會有事。”
四目相接,顏煙愣怔一瞬,先移開視線,“嗯。”
晚間,正當晚飯,民宿的門被推開。
辛南雨站起身,以為是客人,蹦著跑近,“您好?”
“請問,段先生在嗎?”一中年男子,手裡提著兩盒東西,笑著問。
聞聲,段司宇預料到是誰,放下筷子,慢條斯理走近,顏煙不放心,跟在身旁,保持警惕。
“段先生?”齊斌堆著笑,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段司宇不接,反而雙手抱臂,垂眸瞄一眼木盒。
金行的商標,重量沉甸。
“你是誰?”段司宇故意問。
齊斌笑著說,自我介紹,“段先生,我叫齊斌,西金餐廳的老板,今天下午跟您通過電話。”
被打痛了,現在知道討好。
早前欺負島民,叫人砸店時卻不知收斂。
“我不收這個,太廉價了,”段司宇直說,“你要真想送禮,就把你那些商鋪轉贈給我,稅也由你來出。”
開口就是要白拿,且態度囂張。
以為對方是在說笑,齊斌笑得有些僵硬,提議,“段先生,您看不然這樣,我免費幫您這裡做宣傳,保證您這裡生意紅火,旅客都搶著住。”
段司宇卻不接話,“你不想送也沒事,等你進去了,我直接找法院接手,正好避免糾紛。”
齊斌一頓,再掛不住笑,本性暴露,眼露凶色,“段先生,我看你年輕,做事不要太絕,給自己留條退路......”
段司宇揮手打斷,“叫人砸店施暴的時候,你留退路了?你做得不絕?怎麽現在調換個位置,你站在弱勢,就受不了?”
齊斌一愣,似被這反問給鎮住。
“趁現在還沒進去,我誠心建議,你趕緊到寺廟多捐點香火錢,說不定能少關幾年。”段司宇推門趕人,“自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