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康宥在這天和老師確定了競賽的時間後,忽然想到還有不到一年他們就要從高二升上高三了,到時候常晚就沒辦法再每天來club兼職。
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常晚更是耽誤不起,他打算開始給常晚灌輸別的可以賺錢的方式。
例如參加作文比賽,又或者是開陪伴學習的直播,這個是他在網上刷到的,亦或是別的一些辦法,反正就是不能耽誤常晚學習。
康宥是鐵了心想帶著他們小碗兒向前奔,可不打算放任他去走別的路。
實在不行,就找常豈要,常晚現在還沒成年,常豈作為他的親生父親,本就有義務該養育他,也就是常晚自己要強,倔得像一頭小蠻牛。
康宥腦海裡計劃著和常晚相關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就到了club,時間不算太晚,今天club裡沒多少客人,可以揪著小碗兒去寫作業。
不過康宥剛踏進去就被攔住了,是他堂哥康少城。
不知道是要說什麽,神神秘秘的,把康宥拉進了一間空包間。
包間裡只有兄弟倆,燈大大的打開,康少城給了他一份資料,點了支煙沉聲說“你自己看吧。”
康宥微微蹙眉,看康少城的神情,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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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club裡客人少,常晚很快就結束了工作,卻不見康宥來找他。
躊躇半晌自己找去了包廂,見康宥對他態度冷漠,自己摸出作業寫了一會兒,忽然低低地罵了一聲“艸”。
他有病吧,被康宥馴化了?怎麽還乖乖跑進來寫起了作業。
常晚回過神來,收拾東西轉身就要走,卻又被康宥拽住了“哪裡去,作業寫完了嗎?”
常晚沒好氣,撒了個小謊,悶聲悶氣嘟囔著“寫完了。”
本以為康宥會繼續為難他,誰知這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聽見他說寫完了,便以為他真的寫完了,甚至沒有讓他拿出來檢查檢查,輕輕哦了一聲,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要跟他一起回去。
常晚最近和康宥一起走慣了,出了門才想起自己怕黑來著,心裡不禁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有自己跑掉。
不過康宥確實是不太對勁兒,常晚本想問問,可一路上都沒想好怎麽開口。
關心同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難,以至於兩人到家,常晚才回過神發現,他們竟然沉默了一路。
即使平日他們能說的話也不多,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沉默過。
到家後,康宥態度也淡淡的,隻跟常晚說了句早點休息,就轉身進了家門。
常晚有些被他冷淡的態度刺激到,腹誹誰要關心你,真以為關系多好了似的,也跟著轉身帶著憤憤的情緒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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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常晚發現常豈又坐在客廳等著他,這人還不死心,真是煩死了。
常晚打算當作沒看見,直接回房間,卻被常豈叫住,叫他去書房一趟。
常豈聲音沉靜,有些嚴肅,常晚這才發現對方今晚沒喝酒,看著似乎真像是有什麽正事兒。
猶豫片刻,常晚還是跟著進了書房,進去後常豈沒有直接和他說話,反而扔給他一份資料,讓他自己先看看。
常晚皺著眉打開資料的一刹那就怔住了,這是一份病歷,紙張右上方貼著一張照片,資料欄裡記錄著病人的名字,正是他的母親溫婉。
常晚一頁頁看著,覺得每一張紙都化作了一枚刀片,在他心上劃下一道道口子。
翻完最後一頁,他的眼睛已經變得猩紅,抬起眼皮,死死盯著常豈。
這人的面目在常晚面前變得扭曲,常豈絲毫沒掩飾他的惡,用輕蔑的語氣告訴常晚“看來你還記得,沒錯就是你媽,我親手把她送進瘋人院的,之前在德國,現在嘛...已經被我接回來了。”
“在哪?”常晚發出聲音,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厲害。
常豈沒打算這麽輕易告訴他,微微仰著腦袋,又拿出了兩份文件擺在桌上“在哪...得等你幫我辦成事兒才能告訴你啊。”
“這是一份企劃書和合作合同,你送到康家人手上,讓他們答應和我們家達成合作,我就讓你去看你媽。”
“不然,她要是再遭受些什麽不好的待遇,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常晚有一瞬間很想撲上去緊緊掐住這滿肚子壞水兒肥頭大耳的傻逼的脖子,想跟他魚死網破,但他想起照片上的女人,那張照片可能是入院後拍的,眼神是那樣空洞,形容憔悴...
常晚沉默地和常豈僵持了幾秒,拿上那份溫婉相關的資料,和那兩份文件離開了書房。
他一秒都沒辦法在這裡多待下去,回到房間後,他發現對面的房間今晚也沒有亮燈。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就像他的人生一樣,永遠都見不了光。
常晚內心是無措的、茫然的,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常豈想得真簡單,他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有什麽本是讓康家夫妻答應和常家合作?
是讓他從康宥下手?可他連康宥喜歡什麽,想要什麽都不知道...還真以為他們是朋友了?
常晚抱著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最近天氣轉涼,室內沒開暖氣,後半夜地板的冰涼溫度凍得常晚手腳發僵,但他還是沒回到比較溫暖的床上。
腦袋裡思緒混亂,他得想清楚他該怎麽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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