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時渝聽到玄關的聲音收起手機過來,接過他肩上的帆布包,眼神不動聲色掠了眼他的腿,問:“周灼怎麽樣?”
“醒了,沒生命危險。”江挽換好了鞋,注意到他放在他腿上的眼神,突然低聲說,“樂寶,我腿疼。”
樂時渝心臟一下就軟了,上前攙扶著他,無奈說:“你就忍了這麽久,自己走回來的?你也太能忍了,難怪你助理會讓我幫忙注意一下。”
江挽借勢靠在他身上看了眼客廳的方向,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小聲點,在祝榮華走近玄關的時候站直身體,把手臂從樂時渝的手中抽出來。
“回來了?”祝榮華說,“腿疼嗎,挽挽?”
“不疼。”江挽說,轉頭看了眼樂時渝。樂時渝別開了頭。
祝榮華沒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官司:“周灼情況怎麽樣?”
江挽把剛才才和樂時渝說了一遍的話又給祝榮華說了一遍:“我讓小嚴守著他。”
“那就好。”祝榮華不是第一次直觀江挽的火,但是是第一次直觀那些男粉的瘋,被嚇得夠嗆,“那些粉絲,太瘋了。”
如果可以,江挽是不太想讓老師知道這件事的,免得以後她總是為他提心吊膽,但今天發生的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幾人看得出來江挽興致沒多高,以為他被嚇到了還沒緩過來,因此先讓他回房間休息,樂時渝跟著他回了房間。
江挽換上了輕便的睡衣靠著床頭,腿搭在樂時渝膝蓋上。他的腿沒有以前白皙漂亮,上面都是這大半年以來積攢下來的累累傷痕。
江挽疼痛的地方還貼著膏藥,被演出服擋住了,沒被粉絲們看見。樂時渝撕掉舊膏藥,熟練拆了隻新的貼上去,味道不太好聞。
像樂時渝這種愛豆,跌打損傷都是常事,所以這種膏藥是他推薦給江挽的,又讓助理送了不少過來。暖呼呼的膏藥暫時撫慰了疼痛,江挽不自覺微微蹙起的眉心終於恢復了平整。
樂時渝把他的褲管擼下來,今天的事他們旁觀者都還有些心有余悸:“先睡一覺?”
江挽乖乖點點頭,蜷起腿。
樂時渝眨眨眼。
兩人對視了會。
江挽的小床能睡下兩個人。
江挽讓開一個位置,掀開被子。樂時渝爬上了床,笑嘻嘻擠了擠他和他貼貼:“挽寶有什麽心事想和我說?快說來我聽聽。我開導開導你。”
“周灼。”江挽想了想說,“是燕熾。”
樂時渝:“?”
樂時渝:“他什麽時候毀容了?”
“裝的。”江挽說。
樂時渝默了默:“……6。”
他想起之前燕熾在網上搞出來的動靜:“哦——他喜歡你。他裝成周灼潛到你身邊,居心叵測?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很早。”江挽說。
“我只是有些奇怪。”他一頓,“他救了我很多次,我應該感謝他,但每次我都覺得他是想和我上床。尤其是今天,他差點因為救我沒了命。”
樂時渝看見了江挽眼睛裡的困惑,等了一會沒等到江挽下面的話,他敏銳察覺到他挽寶困惑的由頭其實在於他自己的心理,而不是他對燕熾的態度,於是問:“所以挽寶,你在困惑你這樣的心理對不對嗎?”
江挽看著他。
“我其實覺得挺正常的。”樂時渝想了想說,“你想啊,燕銘那老登把你折磨成這樣,小登替他接受這個惡果怎麽了?誰讓他們是一家人。”
他說:“而且挽寶你總是遇到這種人,警惕一點也很正常,一朝被蛇咬十年還怕井繩呢,你只是想保護自己又有什麽錯?錯的不是你,是那個老登和小登。”
“我這麽說,挽寶能想明白嗎?”
——樂時渝大概就是那種就算江挽腳踏幾隻船都會認為他牛逼為他搖旗呐喊並發出“我挽寶有這幾個男朋友不是他的極限,而是他身邊優質男人的極限”堅定擁護江挽黨派。
江挽良久點頭:“嗯。”
第76章
江挽和樂時渝對視了一眼, 又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
樂時渝下意識問:“什麽?”
“我想要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家人。”江挽輕聲說,“我有些向往那種天然和我維系在一起的關系。”
很難說他是什麽時候有的這個念頭。也許是他得知他還有親人, 卻同時得知他們死訊的時候, 也許是他孑然站在他們墓碑前的時候,每次站在那裡,他仿佛能聽見從他心臟的空洞穿過帶起尖銳的呼嘯。
他渴望親情,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親人,而他曾經感受到過純粹的親情,因此即使是對他那麽好的老師和樂時渝, 他們也無法填補和替代他心裡它位置的空缺。
“這很好啊挽寶。”樂時渝想也不想無條件支持江挽,“如果你不想要其他人, 那就去父留子。”
江挽“嗯”了聲。
“如果你沒有人選,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優秀的JING子移動庫。”樂時渝笑嘻嘻摟抱著他的腰,蹭他的胸口。“放心, 保證好看乾淨……不過我想做你孩子的乾爹。”
江挽卻莫名悶哼了聲。
樂時渝疑惑抬頭:“你怎麽了挽寶?”
江挽擺擺手, 雪膩的耳根微微有些紅,他壓了壓唇角:“……沒事。”
“哦……”樂時渝不明所以重新躺下去,“其實燕家的基因很不錯, 我哥說燕熾當年十四歲就完成了春明大學的課程, 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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