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太困,沒有把如此有建設意義的話說出來。
許嘉弈窩在他懷裡,蹭了幾下腦袋,勉強消氣,腦袋往胸前一靠,終於安分了。
後半夜度過得很平和,直到清晨,李秋詞被人弄醒。
“你又怎麽了啊?”
李秋詞睜開眼睛,只見許嘉弈坐在床頭,雙手捂著腦袋。
他猛然清醒,馬上坐起來,“頭疼?”
“嗯......”
許嘉弈努力保持清醒,但腺體不安地躁動著,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對腺體的掌控能力減弱,無法控制信息素四溢。
幸好李秋詞對信息素不敏感。
可他那麽麻木,此時都已經嗅到了西瓜的清香,“你不會是又......”
許嘉弈的體溫驟然升高,喝了幾大口冰水,也依舊熱的厲害。
“我不知道,和易感期不一樣......”
自從他做過腺體手術之後,身體就非常奇怪,好像有人從他的腺體裡剝離了什麽,總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又發燒了?”
李秋詞摸摸他的額頭,很燙,但沒有到發燒的溫度。
“就是不舒服,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我叫醫生來?”
許嘉弈轉過頭,趴在李秋詞肩上,嗅著他腺體處稀薄的氣味,淡淡的青草香味兒,讓他慢慢平靜。
“聞到你的味道之後,會好一些。”
beta的信息素稀薄到可憐,根本達不到能夠安撫alpha的濃度,這話說出來,李秋詞半信半疑,但還是順從許嘉弈的心願,回抱了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今早他們應該趕回本市,但許嘉弈狀況不好,李秋詞隻得通知了司機,先多休息一個上午。
許嘉弈趴在床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四肢,跟受了無邊委屈一樣。
“還很難受嗎?”
“嗯。”
他抱著李秋詞的枕頭,神情倦怠,下一秒就要睡著似的。
“我想聽你講故事。”
看樣子是真的不舒服,說話都沒有平時那麽頤指氣使,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嬌。
“聽什麽類型的,我搜一下。”
見他如此可憐,李秋詞沒由來地心一痛。
我也太好心了吧。
“不要搜的。”
要聽你的,或者你現場編的。
李秋詞突然覺得他也有點頭疼了。
又開始作了是吧?
“我編不出來啊。”
他從來沒跟小孩子相處過,連講故事的經歷都僅限於上次。
第20章 我們好好熟一熟!
李秋詞在心裡歎氣,而許嘉弈竟然沒有說話。
往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會鬧脾氣的,而今天,李秋詞湊近一瞧,許嘉弈只是癟著嘴,默默難過。
“我編,我編還不行嘛?”
李秋詞摸摸他的腦袋,實在受不了許嘉弈這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他甚至希望許嘉弈能跳起來跟他發脾氣。
幽怨的樣子更難搞了。
“不聽編的,要聽你的故事。”
李秋詞呼吸一滯,嘿,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我沒什麽故事啊,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哪有故事講給你聽啊?”
他的履歷只能算好看而已,論閱歷,他怎麽可能比得過常年在外,滿世界跑的許嘉弈呢?
許嘉弈見過的世界,比他要大太多。
他只是在這個城市,這片天空下生活了這麽多年,只有看膩了的風景,過膩了的生活。
早已長成了無趣的大人,哪兒來的故事?
李秋詞苦惱地捏他的耳朵,許嘉弈的耳朵肉肉的,很好捏。
“你想想嘛,隨便講個什麽。”
許嘉弈沒有要求他的故事要精彩,要刺激,他只是想聽著李秋詞的聲音入睡。
李秋詞捏著捏著,還真能想到一個:“以前,我在福利院的時候,護工阿姨給我洗臉,摸到了我的耳朵,她就說啊,你這個耳朵形狀好看,聽老人說,這樣的耳朵,都是有福氣的。”
“我就問他,什麽叫有福氣?”
許嘉弈眨眨眼睛,有些犯困,他沒有聽清李秋詞在說什麽,卻下意識問他:“我的耳朵好看嗎?”
“好看,所以你肯定是個有福之人。”
李秋詞捏捏他的耳朵,繼續說:“護工阿姨說,如果領養我的人,是個有錢人,供我讀書,養我長大,就叫有福氣。”
“那她應該沒有說錯吧。”
許嘉弈閉上了眼睛,沒有聽到答案。
“領養我的人,不是有錢人,但他是個好人。”
給了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雖然不富裕,但李秋詞有能力之後,自己會兼職,倒也沒有過得多苦。
爺爺也就這幾年身體出了問題而已。
李秋詞說著,停了下來,他開始回想。
他能想起護工阿姨跟他說話的場景,甚至能聞到那個Omega阿姨身上的香味。
但他想不起和爺爺一起生活的任何場景。
竟是連爺爺做得飯是什麽味道,他都沒辦法回想起來。
太奇怪了。
李秋詞坐在床邊,許嘉弈已經睡著了,安靜又漂亮的睡顏,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這樣的人,就毫無防備地睡在他身邊。
他心裡一暖,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抱著許嘉弈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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