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林戚語狡黠地打量著他,然後伸出手戳了戳林聽的臉頰,“可是哥哥的表情不是這麽說的哦。”
林聽抓住女孩不老實的手指:“哪是怎麽說的?”
林戚語看著他,接著眉眼彎彎笑起來:“哥哥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訴我,你在被人好好愛著呢。”
林聽眨眨眼睛,輕輕拍了一下林戚語的腦袋:“瞎說。”
“才沒有!”林戚語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兩隻手撐在背後,歪著腦袋一臉好奇,“那個人是誰呢?”
林聽沒理她,伸出手握住牆上的扶手,慢慢朝衣櫃走過去。
林戚語跟在他身後,跟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似的:“是隔壁家的晏晝哥哥嗎?”
林聽脊背一僵:“我和晏晝只是朋友!”
“唔……”林戚語黑漆漆的眼睛轉動兩下,然後拉著林聽的胳膊晃來晃去,撒嬌道,“哥哥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我肯定不會說出去!”
林聽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毛衣馬甲,實在是抵抗不住林戚語的撒嬌攻勢,他轉念一想,反正沈初寒和他現在也沒什麽關系,告訴林戚語也沒什麽大問題。
“是上次的相親對象啦。”他套上毛衣,扣上裡面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他人挺好的,所以一直在聯系。”
林聽說著,沒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忽然沉默了下來。
“戚語?”
林聽輕輕喚了一聲。
“在……在呢!”林戚語跳起來,回道,“啊——哥哥是要出門約會吧,那趕緊收拾收拾,別讓人家等久了!”
話音一落,林戚語逃一般地離開房間,只剩下林聽還在執著地解釋:“不是約會!只是一起約著去看畫展!”
真奇怪。
林聽撇了下嘴角,接著開始摸索挑選自己的外套,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有一個特殊的標志,時間一長習慣之後,就算看不見,林聽也能準確地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
他換完之後,甚至本能地走到鏡子前,可自己眼裡的畫面只有霧蒙蒙一片,林聽遺憾地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的打扮沈初寒會不會喜歡。
磨蹭著,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下午,林聽接到沈初寒打來的電話後,立馬出了門。
大概是聽到林聽急匆匆的腳步,沈初寒連忙開口道:“不用著急的,林先生你慢慢下來,我會一直等著你。”
“好,好。”林聽嘴裡這麽說著,腳下的速度卻一點沒減慢。
冬日裡的風還是冷的,吹在臉上總有種隱隱約約的疼,即使今天天氣不錯,走出樓下的大門之後,林聽的鼻尖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凍紅了。
他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見沈初寒到底在哪裡,林聽微微蹙著眉,企圖尋找到一點黑色的人影。
可惜昨晚下過雪,林聽什麽都感覺不到,只能聽見腳底與柔軟的雪面摩擦時發出的窸窣,緊接著下一秒,林聽被猛得拉入一個溫熱懷抱。
“好想你。”
沈初寒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強烈的陽光被一道恍惚的人影遮擋,林聽一怔,兩隻手條件反射地抓住了沈初寒的衣服。
“我不是說了,讓你慢慢下來嗎,萬一摔倒了怎麽辦?”沈初寒垂下眼睫,盯著青年泛紅的耳廓,強忍下想要伸出手揉兩下的衝動。
林聽縮在他懷裡,悶生悶氣地回答:“因為想快點見到沈先生。”
所以就算會摔倒,我也要跑著來見你。
他用鼻尖蹭了蹭沈初寒的胸口,在那一刻林聽忽然覺得,他和沈初寒——
好像一對眷戀的情侶。
第5章
“雷德霍克先生畫作通常是用非常細的針管筆完成的,每幅畫的完成度都十分精細,很難讓人聯想到,這些畫的創作者居然是一位盲人……”
不遠處的解說員耐心地為來觀看畫展的客人介紹著,在她的身後,簡單樸素的黑色畫框裡,裝嵌著一副黑白畫。
畫中的天鵝用腳推著推車,車裡坐著一隻河馬,而河馬的背上,正站著一隻拿著刷子幫忙洗澡的,小小的兔子。
整幅畫的結構看著生動有趣,在聽了解說小姐的話後,在場的所有人紛紛發出感歎。
林聽偷偷拉了拉沈初寒的衣擺,低聲道:“雷德霍克先生真的很厲害,他是靠觸摸來完成繪畫,會在顏料上刻上盲文,我現在也在學習他這一點。”
林聽的睫毛顫動幾下,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前方,唇角微微上揚,面色自然的也讓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缺陷。
沈初寒垂下眼眸,瞥了眼林聽從袖口裡伸出的細白手指,而後悄悄把手挪過去,握住了對方冰涼的指尖。
林聽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一陣溫熱的體溫包裹住,脊背下意識一僵,大腦裡的感覺神經在這一刻像是放大了好幾倍一樣,濃密的眼睫慌張地撲閃著。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看看林先生的作品。”沈初寒啟唇,帶著磁性的嗓音在林聽耳邊回蕩。
林聽有些不好意思:“我的作品和雷德霍克先生的比起來,還差的遠呢。”
沈初寒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泛出紅暈,仗著對方看不見,於是肆無忌憚地揚起唇角逗弄:“怎麽會呢,在我眼裡,林先生怎樣都是最好的。”
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像帶著什麽魔咒一般讓林聽不由自主地沉淪進去,林聽感覺自己耳邊“嗡”了一聲,手心裡條件反射溢出一層薄汗,心臟跳動的速度似乎馬上就要從胸口裡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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