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養啊,剃了毛也會再長的,可能比原來還好看呢。”
喻白抬起頭看他,眼底似有不解,“但我不是要陪你去醫院嗎?又不能把它帶去。”
陸斷繃緊下顎“哦”一聲,拉著喻白往門口走,抬手攔車,似不經意問:“我在車裡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宿舍不讓……啊,對,”喻白扒開陸斷,眨了下眼,“當時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啊?”
陸斷:“。”
他沒好氣兒地把喻白推上出租車後座,自己也鑽了進去。
江徊摸了下鼻尖,自動坐去了副駕駛,對司機說:“麻煩您,去第一醫院。”
說完就閉上眼裝死人,耳朵卻豎起來聽後面他斷哥和小竹馬的對話。
陸斷:“那貓不是挺黏著你的,你得自己養吧?不能一直放醫院麻煩別人。”
“嗯嗯是的,我自己養。”
陸斷不看他,“帶回家養?叔叔阿姨跟你說最近要回國了沒?”
“我媽媽說她們國慶才回來,休完假就又要走了。”
喻白不太高興地攥了下手指,“那個,陸斷,軍訓發生的事能不能別告訴我爸爸媽媽?”
陸斷本來是閉著眼睛的,聞言掀開眼皮子睨他一眼,“你指哪件?”
“打架還是昨晚上的?”
喻白聽他又提打架的事,臉有點熱,小聲說:“都、都別告訴。”
“求我?”陸斷抬手捏了下他的耳朵,低聲,“你之前有事求我的時候叫我什麽?”
“陸斷哥哥……”喻白不情不願地哼一聲。
有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憋屈感。
“嘖。”陸斷不滿意,“沒了?”
喻白咬著嘴唇,輕輕扯了下陸斷的衣角,聲音軟軟的小小的,“求求你了。”
“求誰?連起來。”
喻白不可置信地瞪眼看向陸斷,但陸斷顯然就是故意的,悠哉悠哉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動了動唇,疑似無聲罵罵咧咧,到底還是紅了耳朵,悶聲,“求求你了,陸斷哥哥。”
“嗯。”陸斷眉梢一揚,頓時感覺身心舒暢。
前面的江徊:“……”
受不了,你們拿我當個人吧。
陸斷好心情地松開捏著喻白耳朵的手,“叔叔阿姨那邊我不說,那貓呢,是不是也想放我家?”
陸斷在車上的時候說的就這個事,他早料到的情況,當時困蒙了,順嘴就說了出來。
再問一遍,確定一下。
陸斷輕扣了下指節,指尖在膝蓋上點點。
“可以嗎?”喻白眼底亮晶晶的,嘴唇抿著有點不好意思。
“可以,但我管不了它,要養你自己回來養。”
喻白反應過來了,抿抿唇邊,“…原來你在車裡說的是這個啊。”
“不樂意?”陸斷倏地坐直了身體。
喻白搖頭,“沒有啊,就是感覺有點麻煩。”
“有什麽麻煩的,搬回來不就得了。”陸斷的身體又放松地靠了回去,懶懶道:“又不是沒住過。”
喻白扒著手指頭,小聲抱怨,“可是我從宿舍到教學樓都要走十五分鍾呢,從家裡到學校要費更多時間,早八的話,那我、我不到七點就得起來……”
陸斷還以為多大事,眼皮子一掀,“我開車送你,二十分鍾從家到教室。比你平時就多五分鍾,不用你走路。”
“那多麻煩你,多不好意思啊。”喻白仰起小臉。
陸斷冷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高興的那個熊樣,還裝。
喻白:“……”
聽完他們全部對話的江徊:“……”
以前從來沒見過斷哥這樣,這幾天是他媽哪哪都不對勁。
江徊覺得自己的猜想要成真,他得緩緩,腦袋要炸。
02.
陸斷的傷口要重新上藥包扎,脫了上衣坐那兒等。
實習的男護士在旁邊戴著口罩,期間偷偷瞟了陸斷好幾眼,被對方冷不丁刀來的一個眼神嚇到,低下頭不亂看了。
真是戾氣好重的一個人。
醫生問他怎麽傷的,有點嚴重,怎麽才來醫院。
陸斷神色如常地說:“昨晚上抓賊,打起來了,不小心。”
喻白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他:好厲害,撒謊臉都不會紅的。
“看什麽。”陸斷別開臉。
醫生信了。
畢竟這一看就是刀傷,小夥看著又帥又穩重,不像那種一言不合就動刀子的混混。
他帶著手套的手在傷口周圍扒了扒,“有點深,但還行,起碼沒對著心臟,縫幾針吧?”
不縫合光塗藥也能好,就是慢很多,感染風險更大,這要看患者意願。
喻白在旁邊小雞啄米點頭,接醫生的話,“要縫的。”
陸斷看他一眼,對醫生笑了下,“縫。”
醫生轉頭吩咐實習生,“準備局麻。”
“不用上麻藥,大夫,直接縫吧。”
“為啥不上?”沒等醫生說話,江徊先沒繃住,“現在又不是沒條件。”
“就是就是。”喻白也眨了下眼,睫毛撲閃撲閃的。
“耽誤事。”陸斷言簡意賅,抬眼對醫生說:“麻煩您了。”
患者本人都這麽說了,醫生也不能按頭硬來,點頭道:“行。”
…
陸斷不喜歡打麻藥,那種明明是屬於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卻一點點沒了知覺和存在感的狀態會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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