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考慮太多,過熱的大腦忽略掉了種種不合理之處,只是沒想到烏灼還挺浪漫的。
以後看到玫瑰,就會想起烏灼對自己說“我喜歡你”時的臉了。
吃完冰淇淋後,太陽稍弱了一些,鬱汀抱著玫瑰,回握住烏灼的手,問:“要回去坐摩天輪嗎?”
烏灼點了下頭,他說:“再閉上眼吧。”
鬱汀狐疑地問:“還有什麽我不能看的秘密嗎?”
烏灼的眼神一頓,說:“嗯。”
鬱汀沒有追根究底的決心,很好說話:“那好吧。”
他閉上了眼,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雲朵上。
來的時候還是朋友,現在變成了男朋友。
回去的路上,鬱汀一直暈暈乎乎的,感覺像是在夢與現實的交界,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他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對待烏灼的正確方式。
鬱汀交過很多朋友,朋友之間的相處方式有跡可循,所以和烏灼認識的第二天就能一起出門玩。
但男朋友……是第一個。
在鬱汀人生的前十七年裡,他從沒考慮過這種事,沒產生過這種念頭,會和某個人談戀愛。所以毫無經驗。即使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暫的時間掌握戀愛相處的精髓。
可是要怎麽學習呢?一向很擅長學習的鬱汀第一次陷入無奈的境地。
遊樂園裡的人太多了,即使鬱汀捧著玫瑰,和烏灼十指緊扣,也沒人會投來驚訝奇怪的目光。
在摩天輪下排隊時,鬱汀的手機震了震,是朋友發來的消息。
路允:[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大剛在遊樂場玩,剛剛看到個人,背影特別像你,穿的衣服還是你那件超級貴的限量版球衣。]
鬱汀:[……]
他嚇了一跳,本能地回過頭,想要尋找路允的身影,又壓低了帽簷,緊張地抓緊了烏灼的手。
烏灼朝他看來,挑了下眉,問他怎麽了。
鬱汀沒說話。
路允又發來一條語音:[我差點就上去拍人肩膀了,想著你小子出來玩不叫我們,太不講義氣了。要不是那人捧了束玫瑰,還和一個男的牽著手,嘖,就很肉麻的那種牽法,一對兒~]
[就完全想象不出你會那樣,所以直接走了!]
鬱汀:[……]
路允:[開個玩笑,怎麽不笑?]
當然是笑不出來。
該怎麽說,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今天提前給烏灼扣了頂帽子嗎?不然路允再弱智,看到烏灼的白發,也該看得出來那人就是自己了。
而鬱汀還沒做好準備,他的大腦一片混亂,還不知道該怎麽對朋友坦白自己早戀了,戀愛對象還是個男的,隔壁四中的……很肉麻的牽著手的那對兒。
哦,他曾經還說過對戀愛沒興趣。
想一想感覺自己就要冒煙了。
之前偶爾的幾次聚會,朋友們都是躁動的青少年,待在一塊除了激情的電子遊戲,熱血的籃球比賽,就是不可或缺的情感故事了,成了的,分了的,沒成的,埋在心底的,還有幻想的,五花八門。
鬱汀基本都是在聽,沒有發表自己的故事。
終於有一次,損友非要問他難道就這麽清心寡欲,沒有一點感情方面的想法時,鬱汀做出了回答。
“我對戀愛沒什麽興趣,想象不出會喜歡什麽人,”鬱汀拿著冰涼的啤酒罐,大腦倒是很清醒,“非要說的話,我喜歡物理和我的模型。”
朋友們都覺得他很欠揍。
鬱汀想到當時的場景,捂了下臉,果然話不能說的太滿。
烏灼低下頭,可能是屏幕亮了太久,他看到了路允的名字,於是說:“我剛剛看到他們了,你的那幾個朋友,沒和你說。”
鬱汀瞬間毛骨悚然,怎麽路允和烏灼都看到了對方,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是瞎子嗎?
烏灼語氣平常地問:“你要去找他們嗎?”
鬱汀:“不要。我絕對不要。”
烏灼竟然點了下頭,說:“沒和你說是因為我也不想你去找他們。”
鬱汀:“……”
有時候,他真懷疑烏灼是故意的。
一個多小時後,總算排上了摩天輪。
此時還沒到黃昏,但日光已經減弱了些,沒那麽曬了。
當摩天輪緩緩升至最高點,鬱汀往下看的時候,有點暈,與恐高無關,人在這麽高的地方會害怕是正常的。
烏灼似乎察覺到了他異常的情緒,稍稍偏過身,遮住了鬱汀的一半視野,他只能透過烏灼的肩膀,看到遠處的風景。
成片的樹林,蜿蜒的河流,巨大的遊樂場標志,到處升騰著的氣球和飄揚的彩帶。
以及烏灼寬闊的肩膀,他側臉處的乾淨流暢的下頜線。
鬱汀的喉嚨忽然很乾,他將這歸咎於冰淇淋太甜了,並不能解渴,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抬手抱住了烏灼。
摩天輪很平穩,但在半空中緩慢旋轉著的感覺,和地面還是不太一樣,鬱汀攬著烏灼的肩膀,本來是想搭著抱一下,結果整個人都栽到了烏灼懷裡。
烏灼的身體一僵,像是也沒預料到這樣的狀況。
鬱汀的鼻子被砸的痛了,他想抬起身,糾正這個錯誤,結果被人按了一下,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性。
他的後背有點敏感,烏灼的手掌壓在脊背上,鬱汀渾身都軟了,他自暴自棄地將臉往上蹭了蹭,解救了受傷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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