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比賽著實驚險,江時烈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輕輕舒了口氣。孫浩朋也從副駕出來,趕忙摘了頭盔,高溫燒烤之下,臉跟蝦子一樣紅。江時烈也沒好到哪裡去,汗水浸濕了他的短發,頭盔下的一雙眸子透著亮,裡頭還燃燒著興奮,全身的毛孔散發著從塵土中破風而出的熱氣。
他邊走,邊摘下手套,周圍全圍著人,明明最後第一的不是他,但他在這一站跌宕起伏的狀況,以及江時烈本身自帶的光茫,依然是媒體競相采訪的首選對象。江時烈不得不接受了簡短的官方記者采訪,說了沒兩句,見好就溜。
沒走出幾步,碰到連天,他這回前四賽段發揮都不錯,可惜最後一個賽段引擎故障,耽誤了十分鍾。
小子衝上來跟他擊掌:“恭喜啊,烈小爺威武。”
江時烈跟他撞了下肩:“一般。”
他是真覺得一般,要不是這次大家都有失誤,他未必能夠拿下這個第一。。
“行了吧,現在就你能治得住Mark,大家都看好你。”連天說到一半,被人叫走,臨行前還跟江時烈約飯。
杜孑宇等在一旁,等連天走了,上來就扣住他的脖頸,壓著嗓子罵道:“艸,你小子,想嚇死我是不是。”
杜孑宇覺得自己的小命差點交代在南山,第一天Mark高水平發揮,江時烈正常發揮,第二天遭遇爆胎,落後不少,今天上午江時烈還以顏色,高光不斷,但下午又出狀況,先是浩朋有點中暑,人犯惡心,好在他堅持了下來,可最後賽段,前面的車子飛出場地,後保險杠飛了出來,差點影響到江時烈。三天下來,最終的總成績排名第一,壓了Mark一頭,繼續保持著角逐年度冠軍的競爭力。
江時烈拚命拍他的胳膊,掙脫出來:“慫樣。”
孫浩朋也一旁笑道:“阿烈,你別說杜公子,我這一路心就沒放下來過。”
江時烈挑眉:“你們跟我這麽久了,這麽不信任我?”
“就太刺激了嘛。”孫浩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杓。
這些在江時烈眼裡都不算什麽。
“主委會過來打招呼,有好兩家媒體想跟你約專訪。”
剛還笑臉的烈小爺立馬變臉:“沒啥成績,何必呢。”
“怎麽沒成績,你站站都穩進前二,這不叫成績?我跟你說……”
江時烈粗暴地打斷他:“沒興趣。”
“……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我手機呢?”江時烈回到自家的區域,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
杜孑宇的嫌棄直接寫在臉上:“你這手機綜合症得好好治治。”
江時烈不理他,低頭從包裡翻出手機。
許滿月正在照看孫浩朋,回頭恰好看到江時烈用腳勾過一張椅子坐下,目不轉睛地刷著手機。
孫浩朋笑道:“還真是跟杜公子說的一樣,阿烈現在下了車就找手機,我都以為他最後瘋狂加速是為了早一點下場玩手機。”
“他以前可不這樣。”
“是啊,不知道怎麽了。”
許滿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是啊……可能有事吧。”
另一頭,江時烈習慣性地打開微信,有好多恭賀的消息,他粗略地掃過,拇指在屏幕上不停往上滑,終於在很底下找到了某人的草莓頭像。
烈小爺不甚滿意地哼了哼,沒消息是吧,放假了就放飛了。
孩子難帶哦,只有沒錢的時候,才會記起家裡還有棵搖錢樹。
江時烈點開草莓頭像的朋友圈,本不抱什麽期待,可突然刷出的照片,令他當即愣住。
照片裡的場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幾分鍾前,他才從那灰土中殺出一條血路。
江時烈把照片放大又仔細看了一遍:“不可能吧。”
“什麽不可能?”許滿月微笑著走過來,“都在說晚上去哪慶祝,你這主角得拿個主意。”
“你們定。”江時烈突然起身,飛快地往外走。
杜孑宇剛走進來,跟他差點撞上:“你幹嘛呢?”
烈小爺側過身,沒有停下腳步,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去找我家小朋友。”
杜孑宇一臉懵:“啊?”
等江時烈跑得沒影了,他才反應過來,小朋友?不就是小作精。他到哪找人去,江城離他們這幾千公裡呢。
第39章 焱火如他
三天的比賽落下帷幕, 但賽場上的熱情還未消退,不少人不願離去,如同地平線上, 依依不舍的夕陽。
周以汀和謝江沒有立即離開場地, 他們就在終點附近, 謝江很想去找江時烈,但他們是今晚的飛機票,估計見面說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就得趕去機場。
謝江對著沉寂下來的賽道, 比劃了一個駕駛方向盤的手勢,頗為不甘地說:“真想讓我哥帶我上車溜一圈。怎麽樣, 還來得及,我們就去見一面,說不定還能碰到其他車手。”
“我無所謂。”周以汀起初還高冷狀,末了, 又說, “嚇他一跳也不錯。”
謝江打了個響指:“嘿嘿, 就是, 他肯定想不到我們從千裡之外, 突然飛到他面前。我給他打電話。”
兩個吃了一天土的小迷弟和小迷妹(雖然本人不願承認),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抖擻的精神, 準備給主宰今日比賽的大神送去一個surprise。
突然, 剩下的眾人一陣騷動, 有人指著不遠處正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的紅車問:“咦, 你們看,那輛車是不是烈小爺的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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