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和謝江都聽到了,不約而同轉頭看去。
果不其然, 這輛封為“焱火”的紅色賽車,是近年來賽車鐵迷心中神一樣的存在。
燙金色的落日將整一片天空燒紅,而焱火仿佛從中穿越而來,將最後的日光當作自己的背景。
周以汀後來想想,自己那時候還真是看傻了,甚至把這樣的場景不合時宜地聯想到了大話西遊裡的那句話。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
她愣了愣,很快搖了搖頭,想什麽呢!
車子很快開到他們眼前緩緩停下,這下子打算離開的人都不走了,還有些人擠開周以汀,跑到了前面,他們一雙雙眼睛全緊緊盯著駕駛座,此時無聲勝有聲。
周以汀被前面的人頭擋住了視線,只能從插空中看到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前面的人立馬騷動起來。
“臥槽,走過來了。嗯?他在指我嗎?是我嗎?啊,烈小爺……”
“周以汀。”
江時烈的聲音穿過人群,精準無誤地傳到她耳中,而她的名字,瞬間被周圍好兩個人念叨,像是回音。
他不太叫她大名,大多數時候聽慣了他喊她“小朋友”“周嬌嬌”,偶爾還有“臭丫頭”“小作精”,她也不知道他怎麽能給她取這麽多個稱呼,還輪著喊,說是看心情,惹他不高興了就周嬌嬌,若是這天看她順眼,就小朋友,真是毛病。
在千裡之外的城市,站在一堆陌生人中,被他喊著全名,周以汀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名起得還不錯,至少這群人中,不會出現重名的尷尬。
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什麽,邊回頭看,邊往旁邊讓出位置。
她不用動,視線逐漸清晰,江時烈站在斜坡下方,身上是藍白車手服,這讓他看起來有些陌生,好像不是她認識的江時烈,而是別人口中豪橫賽道,不可一世的烈小爺。
周以汀胸口猛地鼓動了一下,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看他,酸脹感瞬間流向四肢百骸。
她暴露在江時烈的視線中,不等她回應,烈小爺下一句就把她所有的旖旎都拍成了山坡上的灰土。
“翅膀硬了啊,還不給我下來。”
他說這話的語氣真假難辨,讓周以汀有些猶豫。
“……”
被人當面教訓的周嬌嬌正想叫江時烈好好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翅膀硬了,旁邊不爭氣的人先她一步,帶著內心的狂喜,拔腿狂奔向烈小爺。
“哥!我的親哥誒!”謝江張開雙臂,興奮地要來個世紀擁抱。
江時烈毫不猶豫地後撤一步,抬手擋在謝江胸口,保持住了雙方的距離,高冷地睨著這個巨嬰:“親倒不至於那麽親。”
謝江可不管,只要臉皮足夠厚,親哥就能有:“嘿嘿,你就是我親哥,我認定你了。哥,你太牛了,你就是我的偶像,你教我開車吧,我也想進這個圈子,我這個年紀就開始練,來得及吧?”
江時烈一把將他的臉掰開,抬頭看向還站在上頭冷眼旁觀的女生說:“快點,開了一天車,腿疼,站不動。”
他明擺著耍賴,反正他從來都不標榜自己是什麽精英人士,畢竟他不過是個開車的,還大學肄業。
周以汀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十分上道地擺出一副老娘翅膀可硬了,你打都打不斷的拽姐表情:“我想來就來了,比賽也看完了,你能拿我怎麽著?”
小姑娘暴曬了一天,就戴了頂帽子,沒作其他防曬措施,巴掌臉灰撲撲又紅彤彤,一雙淺瞳理直氣壯地盯著他,倒是比平時多了幾分生氣。
“哦,考完試就專程飛來看我的比賽?”江時烈似笑非笑地反問她。
感覺被套路的周以汀忙推了一把謝江:“是他要來。”
謝江手足無措地指了指自己,周以汀瞪了他一眼,小謝同學頓時泄氣,舉手投降,都是他的主意,行了吧。
江時烈抱臂,打量著兩個小鬼,慢悠悠地又冒出一句:“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謝江:“……”
周以汀:“……”
兩人對視一眼,這次來了,不是沒想到會碰面,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至於說辭嘛……
“行了,站得我腿都麻了。”江時烈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繞回到駕駛座,抬手招呼周以汀,“上車再說。”
謝江兩眼放光:“啊,我們能坐上來?”
江時烈看了眼傻弟弟:“我給你定位,自己想辦法過來。”
“哦,啊?”謝江傻眼。
周以汀報以同情的目光,衝謝江擺了擺手:“抱歉,我也沒法把副駕讓給你。”
謝小江呆在原地,目送這對沒良心的“叔侄”駕車離去,附送了一車尾的灰塵給他。
周以汀不好奇是假的,烈小爺的專屬座駕焱火,現在她就坐在裡頭,聽謝江說為了改造這輛車,砸了好幾百萬。原來車裡頭是這樣的,中控台、多媒體系統、空調、音箱等,一切與駕駛無關的配置全部都拆掉了,只剩下一個儀表、方向盤、兩個座椅、兩個踏板、一個換擋杆,要說舒適度,那是沒什麽體驗感的。其他的她也不懂,一上車環顧了一圈後,視線落回到腿上的一疊資料上,這是她上車時,從副駕上拿起來的,顯然是原本坐在這的人落下的。
周以汀問道:“這是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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