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江時烈的領航員孫浩朋也不得不在生活壓力之下,買醉流涕好幾日,最終在萬分痛苦之下選擇加入其他車隊,畢竟他還想戰鬥,還渴望勝利。照理說他能跟江時烈搭檔,能力自然高出別人一截,可這幾年運道不佳,搭檔的車手沒能出好成績,幾年光陰下來,有點不進則退的意味。
而江時烈終於在幽暗的地獄裡,用盡全力,扒開了一道口子,尋見了陽光。哪怕他的腿已無法駕馭焱火,他仍可以為這個賽道奉獻出身心。若是他無法上場,那就培養更多的冠軍,鍛造一支王者之師,打開更廣闊的天地!
秦禮敬佩之情溢於言表,旁的不知情的可能不覺得什麽,可周以汀心中不免產生了點異樣。
“你……”周以汀斟酌著措辭,“對江總,感情很不一樣啊。”
秦禮愣了下,當即明白過來周以汀是什麽意思,不由失笑:“你誤會了,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對烈哥……再說他有喜歡的女孩。”
周以汀還未松下一口氣,就被他最後一句激得心神一顫,苦澀瞬間蕩漾開去。雖然已從杜孑宇口中聽聞江時烈有結婚對象,可他說話並不靠譜,說不定是為了氣她,故意胡謅,但秦禮不一樣,他不會亂說的。
“有喜歡的女孩?”
“應該有吧,這幾年有好多人給他介紹對象,有人看到過他和一個女生在外面吃飯,挺好看的。”
周以汀愣了愣,不太自在地應道:“是嗎,正常,太正常了,他這麽優秀,有很多女生喜歡。”
她連說了兩遍“正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說話間,正好看到許滿月和同事經過,她沒看到周以汀,周以汀觀察了一會,不禁好奇:“滿月姐以前也是車隊的老人吧,怎麽沒留在CB?”
秦禮先是歎了口氣,說:“烈小爺受傷後,她打擊挺大的,她家裡本來就不太支持她在這個行業,車隊幾經波折,沒個定數,她就先去了另一支車隊。CB成立後,好像杜總邀請過,但那時她已經當上了車隊運營總監,就錯過了。”
許滿月一顆心都在江時烈身上,但過了這麽多年,再深的暗戀得不到回應,也該心灰意冷了吧。之前吃飯,好像也沒什麽變化的樣子。
周以汀這邊自顧自琢磨著,秦禮也有著不同的思量,他剛才無意間表明了自己的隱秘,觀察周以汀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女生並沒有流露出驚訝或抵觸的情緒。
“你……知道我的情況?”
周以汀遲疑了下,平靜地點了點頭:“知道,剛聽出了七八分。”
其實,她早就知道,但不太好明說。
秦禮雖有預料,但面色還是有點尷尬,他並未有意隱瞞自己的取向,可也不想過度張揚,默了片刻,說:“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
“我有什麽可為難的?”周以汀不以為然,“都幾幾年了,愛喜歡誰喜歡誰,別人管得著嗎,瞎操心。”
秦禮沒料到周以汀看起來文文氣氣,說出的話如此大膽破格,深感詫異。可轉念一想,這不是好事麽,當今社會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成為主流,他們願意包容世界的不同,各有主張,互相尊重。如此,原本生怕自己的“與眾不同”被無情地唾棄的他們,才得以摘去“正常”的偽裝,從陰暗壓抑一角探首呼吸。
“謝謝,艾克可能就接受不了,所以……”秦禮勉強笑了下。
周以汀明白過來,難怪他們總是配合不好。
秦禮心中幾番思緒沉浮過後,壓抑了兩天的情緒終於慢慢緩解,面色都暢快許多:“你跟烈小爺說的一樣,他也是同我這麽說的,人這一生,為自己而活,看人眼色算什麽。我起初很在意,現在漸漸想開了。”
周以汀訥訥重複了一遍,問:“他的原話?”
“原話。”秦禮笑道,忽而又低沉下來,“只是他自己,還是在意吧。”
周以汀自然明白他意指什麽,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問道:“你知道他的腿是怎麽傷的嗎?”
秦禮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的面龐,年輕女生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急迫,但那雙琉璃似的眸子藏不下她滿心的痛楚,秦禮有些不解,難道周以汀原來就是江時烈的粉絲,不然為何會有這般發問。他憶起周以汀自出現,便對江時烈小心謹慎的態度,這裡頭似乎有些什麽,可他一時半會分辨不明,可想到周以汀的未婚夫,又覺不太可能,便不再深想。
“這件事,還是不要提了,他本人不願多說,我們也不會說的。”秦禮好心勸她,“這事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不太露面,外頭傳言他脾氣不好……”
他頓了頓,周以汀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他一本正經地說:“是真的不太好。”
“……”
說完,秦禮又笑了:“但也沒那麽差,反正不要跟他提受傷的事,都有回旋余地。”
“……”
秦禮見她臉色變了又變,將面前的水果盤往她那推了推,寬慰道:“好了,不逗你了,老大沒你想的那麽可怕,你一小姑娘,他怎麽可能針對你。”
周以汀:還……真不好說。
兩人吃過飯各自回房,臨別前互相加油,周以汀還趁機約了秦禮比賽後一起吃飯,說是她家那位很崇拜他,想找機會單獨聚聚。秦禮自然答應。
說起鬱穹,周以汀忙了兩天,期間隻跟他發過幾通消息,也不知他一個人怎麽樣了,現在時間不算晚,她重新上了電梯,來到十二層,打算去慰問下小鬱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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