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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第152章衛媗x薛無問
馬車晃晃悠悠行在春雪消融的官道上, 佟嬤嬤給衛媗斟了盞參茶,憂心道:“姑娘先喝點參茶提提神,這才行到半路, 您面色便不大好了。老奴瞧著, 還是尋個客棧多歇兩日如何?”

路途顛簸又春寒料峭, 衛媗這一路的確是不大好受,吃不好睡不安,面上自然而然多了幾絲病態。

慢慢飲盡杯盞裡的參茶, 衛媗撩開布簾望瞭望,只見萬物復甦,春行於荒, 枝椏上將將冒出的嫩芽顫顫巍巍地搖曳在春風裡, 昭示著孱弱的生機。

衛媗放下杯盞,慢聲道:“等到了泉安,我們尋個客棧歇腳。”

佟嬤嬤趕忙應下,泉安是大城,馬車再行個半日便能到,那兒的客棧條件好些,姑娘夜里大抵能休息得舒服些了。

佟嬤嬤才剛鬆了口氣,馬車忽然倉促一頓, 桌案上的杯盞“咚”一聲落在地上的氈毯上滾了兩圈,緊接著便是一陣馬兒的嘶鳴聲的。

主僕二人俱是一驚,還未來得及開口發問,便見車門忽然從外拉開, 薛無問靜靜立在車外, 慣來散漫的眉眼似是覆了層霜雪, 一派冷凝。

衛媗看到門外的郎君便是一怔。

少傾, 她將手邊的披風遞與佟嬤嬤,平靜道:“勞煩嬤嬤下車稍等片刻。”

外頭的郎君身著黑色勁服,面色冷肅,佟嬤嬤不免有些憂心忡忡,這薛世子今兒瞧著一點兒也不好相與,也不知曉他會不會傷害到姑娘。

遲疑片刻,她終是揚起個笑臉便應了聲“是”:“老奴不走遠,姑娘若是有何吩咐,隨時喚老奴一聲便可。”

衛媗知曉佟嬤嬤是在擔心自己,彎唇笑了笑,道:“嬤嬤到樹下等著便是,我與世子不過是說幾句話。”

佟嬤嬤這才抱著披風下了馬車,下去時還不忘躬身同薛無問問好。

薛無問淡淡頷首,提腳上車,“吱呀”一聲便關上了車門。

他生得高大,這馬車原就不大,他一上車便顯得車廂格外逼仄,連帶著他身上那壓人的氣勢也愈發的盛。

“不喜歡肅州?”薛無問拾起氈毯上杯盞,骨節分明的指漫不經心地轉著那杯盞,問道:“還是不喜歡定國公府,不喜歡我?”

他坐在她身旁,卻不望她,唇角甚至噙了點笑意,似嘲弄又似譏諷。

衛媗垂下眼,“肅州很好,定國公府很好,你也很好。”

薛無問側頭望著她,嗤笑一聲:“既然很好,為何連告別都不說一句?怕我不放你走?怕我死纏爛打?”

他從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過話。

過往一年,他對她始終是溫柔體貼的,她想要什麼,甚至不需要說,他瞅一眼她的眼便能知曉。

他掏心掏肺地對她好,可她連告別都不說一聲,毫不留戀就離開了肅州,彷彿對他的一片真心棄之如敝履。

衛媗抬起眼,對上他那雙泛著冷煞的桃花眼,心口微微一窒。

大抵是趕路趕得匆忙,他眼下泛著青影,下巴也冒出了胡茬,身上的衣裳更是綴滿了細雪,被馬車的暖爐一烘,便湮成一片深色的水漬。

衛媗別開眼,輕聲道:“我沒覺著你會死纏爛打,也沒不告而別,我同崔姨說了,讓她替我與你說一句再見和謝謝。你……屬實不該來尋我。”

他這人,看著對許多事都不大放在心上,實則是個極驕傲的人,一身傲骨恣意張揚在肅州的滾滾黃沙裡。

她離開得不帶一絲眷戀,似他那樣驕傲的人,不該追過來,也不該問她為何不告而別的。

他就該同上回在青雲山一般,頭都不回地離開,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這樣,不管對誰都是好事。

定國公府於她有大恩,她不能將定國公府拖入衛家的事裡。

況且,她也怕她繼續呆在肅州,繼續留在他身邊,她會慢慢地、慢慢地就忘了衛霍二家的血海深仇。

薛無問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當她是瞧都不願瞧自己一眼,下意識便掐住她的下頜,逼她看自己,語氣輕柔道:“你去盛京是想要找出陷害衛家的人,想要報仇,我知道。可衛媗,你拿什麼去報仇?”

他的聲音明明是輕柔的,眉眼甚至含著笑,可衛媗就是能從他話裡聽出一絲殘忍的諷意來。

她一個病秧子,想要手刃仇人的確是難於登天。

可不去試一試,她不甘心。

這是她的家仇,這是她的選擇,與他何干?

“啪”的一聲,衛媗用力拍了下他掐住她下頜的手。偏生這人渾身上下就跟銅牆鐵壁一般,她下了死勁也撼動不了半分,瘦削的下頜被他鉗住。

衛媗紅了眼眶,“薛無問,我拿什麼去報仇又與你何干?”

這姑娘還有理了?

他這麼多天不休不眠地趕來尋她,卻只得一句勞什子你不該來尋我。

什麼叫不該?

是不是他對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不該?

薛無問盯著她發紅的眼眶,漸漸鬆了手,手指甫一挪開,便見這姑娘肌膚細嫩的下頜多了個指印。

方才他雖生氣,卻根本捨不得用力。

這姑娘哪哪都嬌氣,輕輕一捏便落了個紅印子,搭上她那發紅的眼眶,不知道的人,還當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將她欺負狠了。

薛無問哂笑,他是當真拿她沒轍。

“衛媗,我在青州救了本該死去的你,你便是我最大的把柄,懂麼?”他將頭緩緩靠向車廂壁,垂眸看她,啞著聲音道:“我不可能放任你在盛京四處亂竄,若你被人逮著,旁人順著你查到我這,我們薛家豈不是要步衛家的後塵了?”

衛媗攥緊手,“我不會同旁人說是你救了我。”

薛無問笑了聲,似是在笑她的天真。

“衛大娘子可知曉,這世間有多少種見不得光的方法能讓你乖乖口吐實言?你要去盛京可以,但你只能住在定國公府裡,只能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若不然,你就老老實實隨我回肅州去。”

男人望著她的目光晦暗不明,隱隱帶著些壓迫。

這一瞬間,他似乎成了那位高高在上、地位尊貴的定國公世子,而不是慣著她哄著她願意為她低頭的薛世兄。

衛媗五味摻雜,只覺喉頭髮苦。

這輛馬車是崔氏替她安排的,身上的通關文牒亦是崔氏替她準備的,甚至連護送她上京的侍衛也都是定國公府的人。

她沒有說不的權利,也沒有拒絕的底氣。

再者說,沈聽在白水寨尚且未熬出頭,從前祖父、外祖父在盛京的那些個至交好友,也未必可信。

盛京的定國公府,對她來說,應當是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衛媗神色複雜,斂眸道:“你要離開肅州,去盛京?”

薛無問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道:“不是為了你,如今盛京變了天,朝中局勢暗湧橫流。正所謂樹大招風,薛家不想成為下一個衛家,那便要派個人在盛京時刻盯著。父親離不開肅州,那便只能是我來了。”

他這話只說了一半的真話,但大抵是他說話間的神態太過真實,衛媗信了。

薛無問下了馬車,暗一暗搓搓地覷了眼他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納悶,都見著了衛大娘子了,怎地世子臉色還是這樣臭?

正思忖著,薛無問忽然道:“差個人往盛京遞個信,把我從前住的凌霄院好生拾掇一番,順道換個名兒。”

“為何要換名兒啊世子?”暗一撓了下腦瓜,又問:“您想換個什麼名兒?”

細雪霏霏,半寒的春風呼嘯而過。

薛無問喉結輕輕一提,淡聲道:“無雙,就叫無雙,以後凌霄院改名叫無雙院。”-

四月十七,衛媗住進了朱雀大街的定國公府。

薛老夫人正在大相國寺禮佛,知曉衛媗來了,二話不說便打道回了府。

薛老夫人與衛媗祖母衛老夫人皆是一品誥命,二人交情自來不淺,如今衛媗是衛家唯一的獨苗苗了,見面了自是好一番噓寒問暖。

薛老夫人雖不曾去過青州,可也知曉衛家的大娘子自小便是個藥罐子,眼見著衛媗因著一路奔波,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樣,忙讓隨伺身側的辛嬤嬤將人送去靜心堂的偏院休息。

辛嬤嬤將人送出去後,回來時一臉古怪道:“世子特意差人給凌霄院換了個名兒,給衛家那位大娘子住了。方才老奴本想送衛姑娘到偏院去,半路遇著了暗一,那小子徑直將衛姑娘領到世子從前住的凌霄院去了。”

薛老夫人面色淡淡地頷首,吩咐道:“無妨,既然世子有了安排,那便讓她住在凌霄院。你去喚世子過來一趟。”

不多時,薛無問便來到了靜心堂。

他大喇喇地進了屋,在薛老夫人對面坐下,笑喊了聲“祖母”。

薛老夫人慢慢撚著手上的一串佛珠,不動聲色道:“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薛無問道:“孫兒準備一直留在盛京陪祖母,不走了。”

薛老夫人動作一頓,蹙眉怒斥一聲:“胡鬧!”

薛無問忙給薛老夫人斟了杯熱茶,笑著道:“祖母莫生氣,這也是父親的意思。肅州有父親在,我在不在都無妨。我在盛京的用處可比在肅州大多了,如今盛京局勢未明,金鑾殿上那位對肅州軍的態度亦是曖昧不清,我留在這,至少能保證定國公府不會成為下一個衛家。”

薛老夫人面色稍霽,抿了口茶水,道:“所以北狄二皇子的人頭你不打算拿了?”

薛無問聳肩:“我尋思留他一條狗命,噁心噁心北狄太子也不錯。等過幾年,我再去取他人頭也不遲。”

薛老夫人知曉薛無問與烏鉞的過節,擱在往常,她這孫兒若是要來盛京,不管如何都會想方設法先取烏鉞的命再來。

眼下他來盛京來得匆忙,連烏鉞的命都不取了,除了是因為衛家那小姑娘還能因著何?

思及此,薛老夫人放下手上的茶盞,慢悠悠道:“你要留在盛京,祖母不攔你。可你也要答應祖母一件事。你明兒到祠堂當著薛家先祖的面起誓,你不會娶衛媗為妻。”

不怪她要逼著孫子立誓,實在是她這孫兒太過肆意妄為。

她同情衛家的遭遇,可同情歸同情,她不能心軟讓衛媗當薛家的宗婦,就算她改頭換面,這世間還是有識得她之人。

況且,她身上那所謂的鳳命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薛老夫人的話剛落地,薛無問便扯了扯唇角,便是他願意娶,那也要人姑娘願意嫁才行。

衛媗……分明不願意同他多糾纏。

他這輩子能像現在這般,守著她,讓她平平安安活著便好。

“成,孫兒明兒便去祠堂,在諸位先祖面前立誓,此生絕不娶衛媗為妻。”他吊兒郎當道:“如此一來,祖母總該放心了罷,孫兒絕不是那等為了女色而迷了心智之人。”

薛無問在靜心堂只呆了不到兩盞茶的功夫,他人才從靜心堂出來,便見暗二前來禀報:

“世子,佟嬤嬤在去肅州之前,曾同衛家小公子從前的一個貼身隨從接觸過。那人名喚沈聽,如今領著青州十來名遊俠兒投靠白水寨去了。另外,長泰街有一家香粉鋪子還有一家書肆,是從前衛大娘子的嫁妝。佟嬤嬤榮養後,衛大娘子便將這兩間鋪子給了佟嬤嬤,如今兩間鋪子的掌事娘子一個是佟嬤嬤的侄女,一個是佟嬤嬤的兒媳。”

短短一席話,薛無問便摸清了衛媗原先的打算。

兩間鋪子能探聽消息,順道還能攢些銀子給沈聽在白水寨招兵買馬,她自個兒隱在鬧市裡,慢慢查清真相。

薛無問揉了揉眉心,她既然一心要報仇,總歸要給她一些盼頭。

“白水寨的寨主是個能人,沈聽若能入他眼,興許還真能闖出點名堂來。你往白水寨里安插幾個人手,偷偷助沈聽一把。還有她那兩間鋪子,你也派人盯著,莫讓那些地痞流氓跑到裡頭放肆,嚇著人了。”

暗二領命退下。

薛無問信步來到無雙院,剛穿過月洞門,便見佟嬤嬤正在差人燒水,又喚人將院子裡的積雪掃乾淨。

見他來了,佟嬤嬤忙止住了話匣子,遲疑道:“姑娘在裡頭小憩,世子可要老奴進去喚醒姑娘?”

薛無問笑著搖頭:“不必,嬤嬤也不必同她說我來過,我不過是隨便晃悠。”

佟嬤嬤自是恭聲應下,等到薛無問離開了,方才長長嘆了口氣。

她年歲大了,也不奢求旁的,只要姑娘能平安活著就足夠了。

薛世子一看便知是對姑娘有意,若是姑娘能嫁與他,自此得到定國公府的庇護也未嘗不是好事。

可惜啊,她才同衛媗提起這話,衛媗便搖了搖頭,道:“薛家不會讓他娶我,我也不能嫁他。”

自家姑娘素來主意正,佟嬤嬤便是想勸也無從下手,只能無奈嘆氣-

衛媗自此便在朱雀大街住下,春去秋來又一冬,轉眼便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裡,薛無問鮮少到無雙院來,衛媗也鮮少見著他。

聽暗一說,他入了錦衣衛,如今在鎮撫司任職,日日都不得閒,每日要逮捕的要犯,要審查的案子不知凡幾。

四月廿一,佟嬤嬤從書肆回來,一進門便急匆匆對衛媗道:“姑娘,大事不好了!”

衛媗正在給青州的褚遇寫信,聞言便放下狼毫,淡淡道:“嬤嬤莫急,出了何事?”

佟嬤嬤捏緊手上的書冊,壓低聲音道:“我方才回來時聽到暗二說,錦衣衛的人到白水寨抓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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