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過身,隨意尋了個姿勢窩在床上,閉上眼,淚就順著臉頰落在床單上。
心裡亂糟糟的,情緒也不好。
房間裡的光照不到她心裡去。
十幾分鍾後,房間的門被推開,許知恩把身體蜷縮得更緊,這是一個很防備的姿勢,但她沒感覺到身邊躺人,只有水杯碰撞桌面的聲音。
傅景深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今晚不碰你,記得吃藥。”
許知恩裝沒聽到。
等他從房間裡離開,許知恩才轉過身看那杯水,熱氣氤氳著散在房間裡,兩顆藥安靜地躺在水杯旁邊。
他這是……什麽意思啊,打個巴掌再給顆棗吃?
許知恩想不明白。
-
許知恩沒喝那藥,但身體的自愈能力還算強,第二天早早醒了,用體溫計測了一下,37度,體溫已經降了下來。
她起床先去看小草莓,那家夥也已經恢復正常,上躥下跳的。
樓下傅景深正在吃早餐,周姨見她下來熱絡地打招呼,“許小姐。”
許知恩朝她頷首。
早餐是傅景深習慣的牛奶和三明治,許知恩平常卻更喜歡喝粥,不過因著病好了,心情也跟著好,所以對這早餐也沒說什麽,安靜地吃,倒是傅景深先問:“病好了?”
“應該。”
“你最近……”傅景深頓了頓,“很喜歡說這種敷衍的詞。”
“有嗎?”許知恩輕描淡寫地回答:“沒注意。”
傅景深盯著她看了會兒,還想再說什麽,許知恩卻在他說話之前開口,“我想安靜吃飯。”
言外之意——別說話了,影響心情。
傅景深眉頭皺起,良久後輕嗤一聲,“脾氣見長啊。”
許知恩用了比平常快兩倍的時間吃完早飯,然後去貓房裡把小草莓帶出來,而傅景深仍在慢條斯理地吃飯。
不過見她出來還問了句,“去做什麽?”
許知恩晃了晃手裡的繩,“遛貓。”
她出門換鞋,然後起身後看到傅景深的外套,因著天冷,傅景深前日拿了件毛呢外套,此刻正掛在門口。
這外套還是許知恩買的,她去商場一眼就看中的款式,當時就覺得傅景深穿著一定好看,後來買回來發現她眼光確實好。
此刻看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但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肩膀處的長發,她伸手拿下來,是一根很長的酒紅色頭髮。
不是她的,也不是周姨的。
她已經保持自然的黑發許久,而且她頭髮的長度剛過肩膀,這根頭髮起碼得到許知恩腰間。
正好傅景深吃完飯,仰頭和她審視的目光對上,許知恩終還是艱難地問:“這是誰的?”
“昨晚出去應酬。”傅景深不大耐煩地回答:“不知道是誰的。”
許知恩手裡那根發絲應聲而斷。
她有很多話想說,譬如:你記得我說過的吧,以後想和別人上床前,記得先和我撇清關系,或是:出去應酬衣服上就能沾到女人的頭髮,你把她抱懷裡了嗎?
但她什麽都沒說。
以前這些話都說過了,沒什麽必要再說。
於是她隻冷淡地回答:“哦。”
然後牽著小草莓,轉身出門。
傅景深站在客廳裡望著關上的門愣怔,片刻後問:“她又怎麽了?”
周姨也不太敢說,隻敷衍地回答:“應該是昨天丟了貓,心情不好。”
“那朝我發什麽瘋。”傅景深輕嗤,“不可理喻。”
周姨想了想又補充道:“也可能是快到許小姐父親忌日了,她難過吧。”
“這脾氣可比那貓還大了。”傅景深兀自搖了搖頭,“慣得。”
-
許知恩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不過她遛完小草莓以後回去,把小草莓安頓好以後就回臥室收拾東西。
她心情不好,不想見到傅景深,再加上過幾天是她爸的祭日,她要回青宜,本來之前想著趁傅景深這幾日在北城,兩人還可以再培養培養感情,但現在什麽心思都沒了,她乾脆提前回去,還能和她媽多待幾天。
於是在遛貓時買了回青宜的票,下午2點出發,晚上8點多到。
她又交代了周姨一些事,拉著行李箱離開。
周姨覺著許知恩的狀態不對勁兒,於是在別墅裡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給傅景深發了條消息:【傅先生,許小姐回青宜了。】
良久後,傅景深回復:【隨她。】
周姨看著這回復,忍不住氣得罵了句:“許小姐遲早得跟你分開!”
而坐在會議室裡的傅景深摩挲著手機屏幕,從聊天界面切回到微博熱搜,只見上邊是一張青澀又漂亮的臉,那精致的鎖骨和許知恩八分像,但那臉要比許知恩嫩許多,她正朝著鏡頭笑,媒體給的評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下邊的評論全都是:【哇哇哇,姐姐好美我好愛。】
【這是什麽人間絕色!】
【這個鎖骨我愛了。】
【這張臉真的值得在娛樂圈裡當花瓶啊。】
【鍾晚楓是什麽絕世大美女!太漂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