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皮膚白皙嬌嫩,被冷水刺的發紅也是正常。
餡料放在餛飩皮上,喻以新手,動作緩慢,但好在第一個模樣還過得去。
手頭的成品被放在餛飩堆裡,抬頭抿唇看著周曉曉,“阿姨,”
她忽然喊道。
“嗯?”周曉曉應她,“怎麽了?”
“你以後能直接叫我名字麽?”糾結了半會兒,喻以說道:“我不太喜歡一一這個名字。”
小孩子愛鬧別扭。周曉曉愣了下,以為她這是對自己有意見。心裡是有點不舒服,但表面上答應的輕快,“行,那阿姨之後就叫你以以好不好?”
一一是一聲,以以是三聲。
本質上好像沒有什麽區別,但喻以還是不習慣別人提一聲的音。
她話剛說完,門口傳來吹口哨聲音。
是喻柏從。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喻柏從回到店裡拍了拍喻楓的肩,“小楓你先上樓吧,累一天了都。”
下午五點半,太陽快要落山,屋外的光線暖暖的。喻柏從脫下西裝外套,見到她們在那包著餛飩便去洗手加入,“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呢?怎麽我一回來還安靜了。”
周曉曉往裡面坐了坐,給他挪出一個空位來,歎了口氣有些無奈,“不知道我哪裡惹喻以生氣了,這孩子叫我以後不要叫她一一。”
像是考慮到什麽似的,她立馬說道:“我看你爸爸還沒回來,實在是擔心到時候餛飩不夠才叫你幫忙的。現在你爸爸回來了,你也上樓去玩吧吧。”
周曉曉話說得溫柔,句裡行間還帶著一絲懊惱和歉意。
喻柏從聽她這麽一說,白天裡那些氣又蹭一下冒上來。
中年男人忽然嚴肅的用手拍了下桌子,“你放學去哪裡了?”
“還想帶你去吃螃蟹的,到處找沒找到你人,信息不回,電話也接。”喻柏從白了喻以一眼,“也不知道拿手機有什麽用。”
喻以低著頭聽罵,手裡還在繼續包出不太好看的餛飩,“所以你後來去和哥哥吃螃蟹了是嗎?”
少女眼睛睜的圓圓的看著喻柏從,講話的語氣卻是很平淡。
沒有了責怪,沒有了質問,有的只是一腔難受。
“所以爸爸忘記我也開家長會了,對吧?”
喻以消息提示了那麽多次,說忘記必然是不可能的。
喻柏從皺著眉,感受到她的諷刺,不悅地看她,“還說呢,我去的你們班都空了,沒一個人在的。”
“確實不如你哥哥班好。”男人動手挖餡料放在面皮上,語氣嫌棄,“不過你成績也一般,去不去開家長會也沒什麽。”
他一上來就數落著喻以,本來以為能忍下去這份不公平,但當真面對事情的時候,她心底還是覺得不甘心的。
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親生女兒,卻得到了這樣的對待。
難道就是因為他和她的媽媽離婚了嗎?
是因為他現在和周曉曉重組了家庭,所以才會對喻楓那麽好,才會對她偏心失重麽?
少女淚水滴落在地上,情緒激動,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是因為喻楓才是你兒子,我不是是嗎?”
經過大半年時間的區別對待,喻以以為自己能放下的。
但事情當前,她好像還是不能從容的面對。
喻楓成績是好,但是她也有在努力。
那麽多人誇她努力踏實,但喻柏從好像從來都不覺得。
巷子彎彎繞繞的道路很多,喻以一拐一拐的,漫無目的穿梭在箱子裡,竟一不小心摸到了賀知尋家。
賀知尋家的院門大開著,少年正坐在院子裡對著跟拐杖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也許,當人的視線一直注意地著看向一個人時,那個人是能感知到的。
就在在喻以有些慌亂想要逃開時,賀知尋忽然轉頭看見她了。
少年有些驚訝她在這裡,起身向她走去,“你怎麽來啦?”
見無處可躲,喻以索性不逃了。
在巷子裡晃了許久,方才的傷心勁緩了過來,她手放下來,面不改色的扯著慌,“我散步。”
她在說謊。
少女眼尾處還泛著粉色,眼眶空空的,臉上還掛著幾條乾巴的淚痕。
賀知尋挑了挑眉,“哦?”了一聲,沒戳破她,“要不要來我家吃晚飯?”
“我下面,吃嗎?”賀知尋站在背著光的門板處,立體的五官隱在暗處,說的懶洋洋的。
他一提晚飯,喻以就想到了自己還沒吃晚飯。肚子好像怕她拒絕似的,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喻以偷偷捂住肚子,尷尬的笑了笑,“好呀,那不好意思了。”
太陽即將下山,白日熱烈的光線蒙上一層霧面的鮫紗,暖暖的落日余暉映照在賀家小院子裡。
喻以湊到賀知尋剛才呆的地方,一臉好奇地問他,“你剛才是在幹嘛啊?”
賀知尋應聲看去,他走過來拿起拐杖,“奶奶說拐杖扶手上有點刺,我磨一下。”
拐杖手握的地方背對著喻以,少女看不清。
她低頭看著地上,小矬刀,砂紙,固體蠟塊等一系列工具。
喻以衝他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啊。”
都說學生的讀書能力強,動手能力卻不一定能好。
像喻楓,年紀前幾名,實踐能力就特別的差。本以為賀知尋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學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動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