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一切早已恢復了原樣,了無生氣的家具和裝修,除了冰冷以外, 沒有任何多余的色彩。
除了那碗貓糧和純淨水。
梁滿月沒有留下任何屬於她的痕跡。
駱崢盯著那兩個嶄新的卡通瓷碗,舔著乾澀的唇,笑了。
行。
真行。
他狠狠踹了下門口乾淨的垃圾桶,掉頭甩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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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滿月從駱崢家裡出來後,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來的匆忙,她誰都沒告訴,也不想告訴,就連手機也開了飛行模式,像在刻意與這個世界斷開聯系。
但其實她知道,只要沈清釗想,就一定能夠找到她。
可能是最壞的結果已然發生,她在這一刻忽然什麽都不怕了,也沒什麽情緒,腦子空茫茫的,像是被什麽精神藥物洗腦了似的,就這麽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直到發覺腹部不大舒服,她才爬起來去廁所看。
是生理期到了。
每個月她最生不如死的時候。
偏偏這會兒,她又頭昏腦漲的厲害。
獨居就數這一點不好,在生病的時候,永遠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梁滿月沒心思傷春悲秋,只能強撐著,用濕巾擦了把臉後,套上衣服下樓去買藥和衛生棉。
超市就在一樓,藥店離得稍微遠一些,需要繞過幾棟樓。
梁滿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進藥店的時候,那臉色把店員都嚇了一跳,看著又是眼熟的面孔,連忙問她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幫助。
簡單的幾句話,問得梁滿月眼眶浮熱,她保持著慣有的平靜微笑,搖頭說沒事,到後來,店員幫她用溫度計幫她測了溫,正正好好的三十九度。
“你這不行啊姑娘,叫你家人帶你找個診所看看吧。”店員看起來很不放心。
家人這兩個字,在這一瞬間,格外的刺人心扉。
梁滿月下意識搖頭,嗓音發澀地低聲說了句,“我沒有家人。”
似乎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回答,店員愣了愣,“啊,那……有沒有朋友什麽的,你叫過來帶你去看看,你這麽漂亮,隨便叫個男生都會過來幫忙的。”
“不用,”梁滿月再次拒絕,“他們都很忙,我真的沒事。”
說完,她衝店員笑笑,拎著兩小袋藥和一包衛生棉往外走,也就是這個時候,藥店的門被拉開,隨著一聲清脆的風鈴聲,梁滿月抬起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修長筆直的腿,視線上移,黑白拚接襯衫收入腰線,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再往上,是微微起伏,寬闊挺拔的胸膛。
腦中過了無數遍的身影,在此刻,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出現。
梁滿月真以為自己燒糊塗了。
跟著眼眶就不爭氣地紅了。
注意到她那雙眼睛,駱崢喉結克制地滾了滾。
單手握住她右肩擋住去路的同時,他把視線挪到店員臉上,嗓音磁沉,“她什麽毛病。”
店員看著這倆人極其相配的氣場和外形,瞬間就反應過來,“啊,發燒三十九度,你帶她去看看。”
聽到這話。
梁滿月明顯感覺到駱崢握著她胳膊的那隻手力道微微收緊,溫熱順著單薄的針織布料滲了進來。
駱崢對店員道了聲謝。
轉身拉著她的手出了藥店。
印象中,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手牽手。
梁滿月又瘦又小的手掌在他的掌心蜷縮成團,每寸肌膚都能感受到男人手掌的乾燥和灼熱。
走了大概一分鍾。
她停下步子。
駱崢也停下,側過身,一張俊臉肅正地看著她,狹長深邃的眼壓抑著深不可測的波濤,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化為一場摧拉枯朽的海嘯。
然而梁滿月的大腦依舊是空白的,她在這一瞬,像是喪失了思考能力一般,只是出自本能動了動唇,“慢點走,我難受。”
話音落下。
駱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就這麽過了兩三秒,眉宇間的鋒利漸漸消融。
在梁滿月以為他要甩開自己往前走的一瞬間,駱崢走上前,一手兜住她的腿彎,一手提溜著她的胳膊,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梁滿月下意識低呼了聲。
頃刻間,兩人的氣息曖昧地交纏在一起。
梁滿月頭腦發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架在了懷裡。
還是典型的公主抱。
似乎怕她反抗,駱崢摟著她的力度很緊,他皺著眉,緊繃著下頜線,問她,“打針還是回家?”
梁滿月老實地選,“回家。”
說完,她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舒舒服服地往男人寬大的肩膀上一躺,甚至還安心地閉上眼睛。
“……”
一股熱火順著兩人相貼的皮膚往上蔓延,染紅男人的耳廓。
駱崢壓著邪火,垂眸看了眼懷中人。
可真他媽會磨人。
就這麽把人抱到樓上。
期間遭遇了電梯裡眼神八卦的鄰居,還有好心來問情況的胖阿姨。
胖阿姨得知梁滿月發燒後,好心地教了駱崢幾個給她退燒降溫的辦法,兩個人在外頭說,梁滿月有氣無力從沙發上翻下來,跑到衛生間把衛生棉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