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聽她這樣說,駱崢反而覺得高興。
他親著她還未全乾的發絲,笑意繾綣,“可即便我在你心裡曾是這樣,你也願意接納我,和我在一起,這不是說明了你真的很喜歡我?”
梁滿月快被他氣笑了,擰了下他腰間結實的肌肉,憤然說,“你這是什麽思路,怎麽反倒高興了。”
駱崢抻眉,“高興也不行?”
梁滿月垂下眼,嘴角略微耷拉,並不滿意地嘟噥了句,“德行。”
駱崢笑了下,用挺拔精致的鼻尖抵著她的側臉,柔聲撫慰般解釋,“不告訴你是出於兩方面考慮。”
“哪兩方面。”
駱崢語氣平穩,不甚在意地淡笑,“一方面是覺得,我已經對不起你了,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反倒像給自己狡辯。”
“另一方面。”
頓了頓,他神思平整地看著她,“不想讓你再受一次傷。”
梁滿月眨著清澈的眸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駱崢依舊淡然地笑著,不多做解釋。
就這麽四目相對了幾秒。
梁滿月終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不想讓她再受一次傷……是不想讓她再被江丹傷害一次,明明已經有人幫她辯駁了,可江丹還是毅然決然地把罪責落到她頭上,選擇把她送走。
氣氛隨著沉默陷入一片寂靜。
駱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馬上要落淚的前一秒,湊上去哄她,“別難過了好不好?你再難過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哄了。”
梁滿月被他惹笑,“我沒有要哭。”
她飛速抹了下眼尾,轉過來摟住駱崢,“我只是覺得,我這些年很傻,居然一直在恨那個唯一維護我的人。”
駱崢撫摸著她的後腦杓輕笑,“恨就恨唄,不恨哪來的喜歡。”
“不。”
梁滿月在一片朦朧中搖頭,“不是這樣的,弄反了。”
她推開駱崢,眼淚卻止不住往下落,聲音生澀動人,“我喜歡你很久了駱崢,從十二歲時就喜歡。”
駱崢替她擦著眼角的手頓住,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梁滿月再也不想藏匿自己的真心,直戳戳地迎著他的目光,雖然沒有說話,可卻像是把所有話都說了出來。
是的。
駱崢讀懂了。
所有曾經的疑惑,在這瞬間被她親手引爆,露出真相。
她很早就喜歡他。
所以唯一喜歡的鋼琴曲,是他曾經在學校裡演出時表演過的《六月船歌》。
因此喜歡他。
所以在逃離之前去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他。
因為喜歡他。
所以努力認識了李忠瀾,學習木雕。
也因為覺得再也不可能見到他,而選擇和他長相相似的謝嘉楠試試。
而所有的那些憤恨,也不過是因為偷偷喜歡,所以格外的失望與絕望。
這些藏在心底裡最深處的秘密,本該隨著時光一起掩埋。
直到那場暴雨呼嘯而過的葬禮。
兩人重逢,命運重啟齒輪。
所有的所有,如同一場完美的閉環,他們從初始分別,在末尾相愛。
……
那個晚上。
是梁滿月從小到大過得最累,也最美好的一個夜晚。
夜裡下了淅淅瀝瀝的雨,她和駱崢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有情人快樂事,卻又好似與欲.望無官,只是因為太過相愛又太想靠近彼此。
小雨傘沒有。
就用另外的方式,總之就是不想放過彼此,想散盡一切力氣竭盡全力地融為一體。
這樣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梁滿月渾身酸痛,根本起不來。
駱崢倒是體力跟用不完似的,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起來收拾。
昨天晚上他把該說的都說了,梁滿月也知道他這是要去安北協助處理許宗海的案子,就沒多說什麽,也說不出來,畢竟喊了一晚上,嗓子都喊啞了。
駱崢收拾好,重新穿上警服,俯身親吻她的唇瓣。
像是品嘗夠了,他捏著梁滿月的手背親了親,“乖乖等我,回來以後,帶你去見我爸媽。”
梁滿月在睡夢中嗯了聲。
等到當天晚上值夜班的時候,才回想起駱崢話裡的意思。
見什麽?
見爸媽?!!
為了確定這件事的真假,梁滿月在第二天早上交接班結束後,跟駱崢確定了一下,結果她理解的沒錯,確實是駱崢要帶她見父母。
主要就是駱懷遠。
葉瑾也是在他們倆正式在一起後,才把這件事告訴他的。
巧的是,那天晚上,葉瑾本想和駱懷遠一起跟梁滿月視個頻,卻正好趕上駱崢和梁滿月乾好事。
梁滿月迷迷糊糊的。
駱崢卻趁著間隙回了葉瑾的微信。
他說,現在不行。
我倆忙著呢。
都是多年老司機,誰又比誰傻,葉瑾當時就罵罵咧咧,說這小子不老實,還沒結婚就吃人姑娘豆腐。
駱懷遠也算是老古板中的翹楚,一聽自己兒子拱了別人家的小白菜,那必須負責啊,於是倆人這麽一商量,當即拍板定下,中秋去頤夏過。
專門去看未來兒媳婦。
聽駱崢把來龍去脈解釋個清楚,梁滿月這邊徹底麻了。
但又沒法拒絕。
思來想去,她只能找周茳月出主意,又計算著時間,提前護膚美容,買衣服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