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
她也一天天地準備。
直到一周後,警方發布了許宗海被正式逮捕的新聞,這件私下勾結的蓄意謀殺案被連根拔起,牽扯出一系列違法亂紀的犯罪案件。
而因為他的主動交代,沈清釗那邊的形勢也更加嚴峻。
得知這件事後,米翀給她打電話詢問,也因此知道了梁滿月那段時間為了維護他,做了多麽凶險的事。
梁滿月卻不甚在意地安慰他,都過去了。
隨後的兩天,她從李修延那兒聽說了沈清釗在關押期間畏罪自殘的消息,以及沈家也徹底放棄他,各個門戶和他撇清關系。
消息是真是假不知道。
他被救下來與否也不知道。
梁滿月只是莫名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在天網恢恢之間落下了帷幕。
她的世界徹底明亮了。
而隨著案件的偵破,去安北協助辦案的駱崢也帶著父母回到頤夏。
見面正是中秋節那天。
作為沿海的北方城市,頤夏的天氣早早就涼了下來,梁滿月一身秋裝打扮得得體明亮,和同樣西裝革履的駱崢,以及盛裝打扮的駱懷遠夫婦吃了一頓合家團圓飯。
原本梁滿月以為,駱懷遠會比較難以相處和接近,卻不想駱懷遠對她態度親和,遠比對駱崢要好得多。
為此,駱崢還在飯桌上調侃了幾句,惹得駱懷遠吹胡子瞪眼,“你要是有小滿一半乖巧,我也不至於一見面就罵你。”
這話惹得幾個人笑開了眼。
駱崢在桌下心情極好地握住梁滿月的手,吊兒郎當道,“看見了吧,我家人都很喜歡你,以後你嫁過來,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梁滿月裝模作樣地撇了撇嘴,“看你表現吧。”
駱崢嘖了聲,趁著不被注意貼在她耳邊低語,“那行啊,今晚我表現給你看。”
梁滿月臉頰被他撩熱。
沒好氣兒地在他腿上擰了下。
飯吃完後。
時候也差不多,駱懷遠和葉瑾該回安北了。
梁滿月也以為要送二老回機場,卻不想中途司機帶著他們去了墓園。
原來在來之前,駱懷遠和葉瑾就已經準備來給梁振康掃墓,在此之前,還提前打聽好了地點。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葉瑾扶著駱懷遠。
梁滿月被駱崢牽著,眼眶發紅地走在後面,聽著他說,“按正常的程序來說,我們是要拜訪你父母或者親人的,但你葉阿姨也說了,那些人對你不好,我就自作主張問了駱崢。”
“希望你不要覺得唐突。”
“不唐突,駱叔叔。”
梁滿月強忍著眼淚搖頭,“您能帶葉阿姨來看我粱爸,他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
聽到這話。
駱崢緊緊握住她的手,似在無聲的安撫。
因為駱懷遠身體不好,葉瑾和他只是簡單在梁振康墓前說了幾句話,又送上鮮花,而後兩人相依相伴著下山。
空間都留給駱崢和梁滿月。
距離上次掃墓,好像也沒過太久,可梁滿月卻覺得好像過了四季輪換一樣漫長。
在這段不算平靜的日子裡,她有過糾結也有過痛苦,但更多的是幸運和幸福,她找到了所愛的人,他在此刻就陪著她,一起站在梁振康面前。
駱崢把花放到墓碑前,直起身,面色肅穆地看著墓碑上梁振康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您,梁叔叔。”
“謝謝您在小滿絕望之時伸出援助之手,也謝謝你用善心把她養大。”
“從今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她,愛她,直到永遠。”
梁滿月很少見到這男人如此正經的一幕,有些想笑的同時淚花卻忍不住翻湧,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軟又溫柔地對著梁振康的墓碑說,“粱爸,你看見了吧,我未來就是和這個人在一起。”
“很帥,也有點兒不正經。”
“但他是我唯一喜歡的那個。”
“像你說的那樣,我現在很幸福。”
“你在那邊也要好好的。”
……
下山的路依舊蜿蜒曲折,雲霧繚繞之下,前方那葉瑾和駱懷遠手拉著手,慢速地往山腳下行進。
這邊,駱崢牢牢牽著梁滿月的手,像是生怕她腳底打滑摔了似的,乾脆把她原地背起。
梁滿月低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要不要這麽誇張。”
駱崢撇她一眼,眼底溺著寵愛,“這不是在粱爸面前,好好表現。”
梁滿月捏他耳垂,“哦,回家就不好好表現。”
駱崢揚眉一樂,“誰說的,我這不是為了快點兒回家給你表現嗎?”
梁滿月下巴磕在他的肩頭,嗓音甜軟地低斥他,“色鬼。”
卻不想,駱崢趁機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調侃她,“想什麽呢,回家給你揉揉腳還不行?”
“……”
隔了幾秒。
梁滿月在他耳朵上咬了口,清脆的嗓音在雲霧中散開,“你怎麽這麽討厭啊。”
回應她的。
是男人清越的低笑。
在山霧朦朧中,梁滿月聽見他嗓音低磁,像個初次陷入熱戀的少年般,真摯且生澀地開口,他說,小滿,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被他背著的姑娘輕輕揚唇。
把頭伏在他背上,也在心裡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