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台上老師走動的路線,快速回道:【我會說的。】
後半節課,秋時雨的確有些沒法專注。
他其實已經想了很久了,從上個學期寫申請材料時,就在思考要怎麽和蕭蘇寒開口。一個學期的時間,說長不長,不知不覺就到期末了;可說也不短,很多個白天、夜晚,秋時雨一個人在宿舍時,偶爾也會想:這日子的確有點難等……
每當這個時候,秋時雨會問自己:你這麽喜歡他嗎?
是喜歡的呀。
而且是很單純的喜歡:蕭蘇寒運動很好,身材很好,除了開學見面第一次覺得對方拿自己的小被子開玩笑有點兒討厭,可後來的蕭哥的的確確做到了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偏愛,他也認真對小被子道了歉的。
這種感覺很難抗拒。
這種生動、蓬勃又粘人的愛意也讓秋時雨一度沉迷。
所以做下決定的時候,他才會糾結:我要怎麽說呢?
從去年到今年的上半年,蕭蘇寒因為備賽無法分心。
所以事情擱置得理所當然,秋時雨不想打擾他,也不能。
好不容易比完了,可那時已經到了8月,兩個人都玩兒得太開心,開心到秋時雨有時候都會忘記:我開學之後沒辦法陪伴他太久,就要飛往M國。
說出來很掃興,所以第二次擱置。
9月開學,蕭蘇寒一刻不停地補課補考,這是第三次擱置。直到他考完,距離秋時雨出發M國已經不到一個禮拜……
*
下課後,有人黏著老師繼續問,有人懶懶散散收拾東西。
秋時雨不在此列,其實他這段時間不來上課都行,但還是來了,余光看到蕭蘇寒的身影,心尖兒忽然刺痛一下。
兩人沉默的打了個照面,周圍還有人和蕭蘇寒打招呼:
“是蕭哥啊?還沒恭喜你奪冠呢!”
蕭蘇寒淡淡笑了笑道謝,又低頭去看秋時雨的表情,兩人沒走電梯,而是從西側樓道繞下去,經過中間的圓拱形窗戶,窗台上不知道被誰放了一枝藍紫色繡球花,恰好夾在窗戶縫邊兒,花瓣兒都焉巴了。
從這兒朝外的視野,恰好能看到遠處的西操場,和老生物館旁邊越開越茂盛的紫藤苑。
“是我太遲鈍了……”
蕭蘇寒生不來氣,他覺得自己做得太少。
秋時雨也沒想過是這麽個開場白,笑也不是,牙齒咬著下唇、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一下。他組織好的說辭一句也沒用上,乾巴巴地開口:“是我不對。”
“其實你和我說也沒關系,不、不影響的。”
蕭蘇寒說是這麽說,其實心裡痛得要死。
他想著,難道是秋時雨覺得自己不夠懂事、大氣,會說什麽“別去、我舍不得你”,還是會質問他“你去外面不可以勾三搭四”之類的?
又或者他是做了什麽,導致秋時雨並不完全信任自己……
秋時雨看出了蕭蘇寒的糾結,開口道:“不是你的原因。”
他認為這並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直接拉著人往公寓走。
路上,接到喬絳打來的電話:“你和蕭哥可千萬別吵架呀,不就是交換半年嘛,半年的時間也就是六個月,其中還有假期,大不了讓蕭哥飛去看你,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咱們和和美美的、不許鬧別扭聽見沒?”
秋時雨頓住,問蕭蘇寒:“你錢包帶了嗎?”
蕭哥一愣,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還是老實點頭。
“行,下午沒課了是吧……那、跟我來吧。”
說著,直接拉著人一路從西門出去,過了馬路直接攔下一輛車,報了個環外酒店的名字。司機師傅就喜歡這樣兒的客人,多余的話一句也不說,一腳油門直接蹬出去!
蕭蘇寒:啊?
……
下車前,秋時雨從書包裡掏了個口罩給他戴上。
蕭蘇寒就這麽恍惚著被男朋友領進了酒店大門!
怪不得要身份證……
又因為秋時雨看起來就是個十足十的大學生模樣,書包裡背著個筆記本,人家前台看見了還多問一句:是不是學校宿舍停電了呀。
這不巧了麽!
奧運會後又有全運會,B市到處都定不著房。
也就前台覺得有錢少爺花幾千塊睡一晚套房是合理的。
只是他倆過來,並不是為了吹五星級酒店的空調,也不是為了在這兒衝個舒舒服服的澡,而是想要一個絕對不會受到打擾的環境,安安靜靜聊一聊感情問題。
“……所以,有三次機會想跟你提,但最後都沒說成。”
秋時雨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更多的時候,他是人群之中的那個傾聽者。
而蕭蘇寒也花了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內容,他看起來沒那麽難過了,但頹廢難免,垂著眼簾,深刻的眉骨下是漂亮的眼窩,他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候。
秋時雨上前想捧起他的臉,反被蕭蘇寒捂住手。
“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擔心別的,真的。交換只有半年,與其讓你早早知道,不如我走的時候再說,反正半年很快就過去了!”
蕭蘇寒突然笑了一下,他懂秋時雨的意思了。
說出來就會因為分別難受,不如隻難受半年。
也是,他早該自信一點想到:以秋寶的個性,他就是單純討厭麻煩、不愛磨磨蹭蹭的,向來有事說事、言出必行。如果沒說、那就代表沒事!做半年交換生這件事情與他而言,或許真的就是一件“我去去就回~”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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