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忙了一天,累得快失聰了,他有氣無力問:“什麽。”
“感覺昨天自己還在替別人擦槍洗錢,今天就變成光榮的人民教師了。”關去樓不禁失笑。
這種割裂感陳凜也是適應了很久,但不是從最近,而是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以前做在死裡求生的雇傭兵,行內身價被抬到千萬時他並沒有什麽感覺;直到後來去做一個月兩千的工作時,他漸漸有了生存的概念。
“不過要是一輩子都這樣,倒也還行。”關去樓又說。
以前他總是吊著要報仇的心熬著日子活著,如今大仇得報了,他又沒了生活的盼頭,總覺得哪兒空空的,因而他不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
“等到攢夠錢,我想離開。”陳凜直言。
關去樓表情明顯停滯了一下,又恢復正常說:“回滇市嗎。”
“應該不會。”陳凜垂著兩隻酸痛的手臂,“但也無可奉告。”
關去樓點點頭,笑稱:“你放心好了,就算哪天邵崇連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出賣你的。”
“提這個人是你的日常興趣嗎。”陳凜本來已經不想費力說話了。
“實話實說。”
陳凜:“那就不要提。”
“你跟他這算分手了?”關去樓充耳不聞的繼續問。
陳凜覺得關去樓壓根也沒有表面上的那麽有分寸感,他冷不丁道:“沒談過。”
“那我能挖邵崇連的牆角嗎。”
第22章 是不是給你爽夠了
陳凜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說了“無聊”二字應付。
他和李申本來什麽都不是,何來牆角一說。
“開玩笑的。”關去樓失笑,“我可不想再往槍口上撞。”
但關去樓似乎是有那麽點意思的,但不多,僅僅存在於試探層面,陳凜認為對方也沒這麽多心思的。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陳凜跟著關去樓學了不少東西,他重新拾掇起書本,開始遲來的文化補缺。
他得學門外語,因為他還是執著去意大利,他目前除了掌握部分金三角地區的地方語言以外,對國際通用語言的掌握水平僅僅保持在幾個簡單的單詞。
關去樓是雙一流畢業回鄉的,屋裡頭還有他的大學球隊隊服,所以他主動給陳凜輔導外語時,陳凜也沒懷疑對方的水平。
一周過去,陳凜的學況還不錯,也能寫些簡短的文段。
“noother love but you……”
陳凜就著台燈翻閱一本地攤上買來的二手外語詞集,翻頁時看到了詞集不知第幾任主人在邊頁上寫下的這句話。
他簡單思考了一下,又翻閱詞典,然後在這句話下面寫上了他的翻譯成果。
“noother love but you。”
“但是無人愛你。”
陳凜走神了片刻,他的手摩挲著書頁,思緒漸漸不再被那些圈圈扭扭的字母牽引。
愛,love,關去樓說“love”既是名詞,又可以是動詞。
關去樓還解釋說,“love”也不總是表達情感的最強烈形式;它在不同文化和語境中有不同的內涵和外延。
愛不總是能表達情感的最強烈形式的話,那還有恨,陳凜認為。
他微微歎了口氣,將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書本。然而,此刻的他已經無法集中精力學習,他自己琢磨出來的譯文如同魔咒一般,使他無法集中精力。
聽到關去樓叫他去吃飯的聲音,陳凜乾脆放下了筆。
關去樓手藝非常好,陳凜也跟著學了不少菜,吃飯的時候為了顯得不沉悶,他們就聊點飯桌上的話題。
“你們店裡不是也有弄奶油的嗎。”關去樓說。
“最近不弄了,材料貴。”
關去樓盛了碗湯,“就我認識的人,只有邵崇連好奶油這一口。”
“……”陳凜選擇聽不見。
“之前還假扮樓先生的時候,我就給他弄了幾次,看不出來他還挺好甜口。”關去樓好像看不見陳凜的反應一樣繼續說。
陳凜盯著碗裡的菜,無趣道:“我對邵崇連的事沒有任何興趣。”
“抱歉,我以為你不放在心上了。”
“我說過了,你誤會了。”陳凜語氣又冷又淡,“我和他什麽都沒有,我也不關心他任何事。”
關去樓十分抱歉的給對方夾了菜,“下次我注意。”
但陳凜今晚並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暴躁了,書也不看了,早早就回房間躺下了。
關去樓本來要給他輔導的,此時也不好多言,但他留意到了陳凜寫在詞集上的那句譯文。
noother love but you,
但是無人愛你。
關去樓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拿起筆,在陳凜那句譯文上畫了長長的一筆,並在下面寫了四個字。
noother love but you,
無人及你。
……
次日晚上,陳凜才發現了關去樓在他詞集上動的手腳,瞬間幡然醒悟茅塞頓開一般,他立馬就認可對方譯文內容。
不過關去樓今天沒回來,說是我國某地區有突發大地震,他跟著學校其他教職工到縣上去捐款、義務集捐物資去了。
陳凜看完新聞聯播,強硬了十幾年的心也為之揪了起來。
第二天,他跟著另一個同事搭車去了縣裡,一起給災區捐了半個月的薪資。
就在捐完款的這周六,羅水村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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