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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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酒吧的門被推開,門前風鈴輕輕響動。
進來之前,顧晚洲是反感的。
就像他並不喜歡應酬一樣,他同樣不喜歡酒吧。
人多、吵鬧、哪哪都讓人煩。
但這家酒吧卻有種出乎意料的乾淨,卡座與卡座之間間隔不遠不近,是個令人舒服的距離——至少不會令人反感。
林初涯看似常來,沒拿菜單,熟練的點了店裡招牌的酒,接著招呼服務員,問他關於新來的調酒師的消息。
“你說南姐啊。”服務員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卡座,身穿旗袍的漂亮“女人”正摟著一個好看的年輕男生,男生靠著她的肩,仰頭,笑意溫柔的聽她說話,對面還有個看起來呆呆愣愣的男青年,不知在同他們據理力爭些什麽。
“男朋友?”林初涯可不希望他的影帝僚機還沒出動就折戟沉沙。
“不是,是親戚,聽說還是個演員,不怎麽紅吧。”服務員揉了揉鼻端,對面前幾位客人聳聳肩,“不懂,沒關注娛樂圈。”
“真沒?你看看他?”說著,林初涯想將顧晚洲拉過來,恰巧此時電話響了,顧晚洲打了個手勢,走到安靜點的地方接電話,掛斷後順道去洗了個手,出來時,聽見附近卡座的幾人圍在一塊竊竊私語。
“就是他。”
“東西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對方定金也打過來了。”
“很好,一會過去,最好能有人挑起他的情緒,逼他動手。”
“要真動手了……他個小糊咖能壓得下來麽?那是得退出娛樂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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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沐將面前的酒精飲料推遠了點,手裡端著剛接來的溫水,百無聊賴的盯著杯沿發呆。
——困。
他對酒精較為敏感,剛才那幾口早就已經讓他泛起困意。
他摸出手機,準備催促上已經在洗手間蹲了二十來分鍾的文永逸速度快些。
才剛點開聊天框,身穿吊帶背心的花臂女孩便來到他的面前。
“你是皓沐,是吧?”
皓沐抬起眼睛,面前來了六七個男男女女,全是陌生面孔。
一看就不是好茬,皓沐果斷否認:“不是,你認錯人了。”
花臂女孩:“……”
她同周圍同伴交換眼神,沒有管皓沐的否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氣勢洶洶直接問道:“喂,你憑什麽欺負兔兔?”
一天前,有位匿名者找上她。
匿名者發給她酒吧的地址和皓沐的照片,告訴她這是一位名叫皓沐的小演員,讓她找機會在酒吧中找茬,並用攝像頭記錄下他動手的畫面。
匿名者還給他們安排了劇本,讓他們林途粉絲的身份前去挑釁,並給她們提供了設備和定金。
花臂女孩沒有過問匿名者是誰,也無所謂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反正錢給夠了。
為了挑起皓沐的情緒,花臂女孩特意去吃了林途和皓沐的瓜,演得像個憤怒至極又恰巧偶遇偶像對家的粉絲,抓著皓沐的手也格外用力。
她完全沒在怕,身後還有同伴,就算挑釁失敗了,一個柔柔弱弱的小糊逼又能翻出什麽浪?
皓沐確實也沒翻出什麽浪,只是垂眸,依舊陷在沙發裡,仔仔細細的在她臉上觀察了一番,慢吞吞的開口:“沒有呀。”
“……”
女孩索性不再客氣,換上更加憤怒的表情,又用力扯住皓沐的肩,逼他站起身,“我他媽在和你說話,和兔兔道——”道歉。
女孩的話並沒有說完。
下一刻,皓沐反手捏住她的手腕,虎口下壓,掌心輕輕巧巧一翻。
他看起來什麽也沒做,但女孩上半身卻是失去重心似的一歪,踉蹌半步,頓時倒在卡座沙發上。
皓沐淡淡一笑,撫開女孩緊蹙的眉心,笑意無辜且溫和:“憤怒時人的臉部肌肉是緊繃的,視線會高度集中,你演的並不像。”
“你不是林途的粉絲吧?”
他的聲音不大,酒吧裡還有音樂和其他人的說話聲,因此只有面前的女孩能夠聽到。
女孩一怔。
“線下對線挺傻的,你雇主看起來也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皓沐的語調很輕,有種喝醉後的感覺,但意思卻十分明顯。
——他看出來了他們的目的。
於是花臂女孩用眼神示意另外幾個同伴直接動手,皓沐不可能被動挨打,必然會還手,反正他們的任務只是逼他動手而已,以什麽形式根本不重要。
其中一位花襯衫會意,舉起手上的酒瓶,不由分說直接往下砸。
酒瓶快速落下,皓沐卻並沒有著急躲開。
幾人的目的簡直簡單到昭然若揭。
故意挑釁他,要逼他動手。
地點是酒吧,面前有酒精飲料,配上惡意剪輯過的視頻,往微博上一發,再搭上小作文,管他最後真相如何,他一沒粉絲二沒公關,分分鍾就能丟了所有路人緣,還背上“黑歷史”,不得不灰溜溜滾出這個圈子。
實在是簡單粗暴。
會對他這樣做的,皓沐能想到的只有林途。
自從上一家娛樂公司倒閉,他的合同轉到魏成功手下,成為魏成功帶的藝人,和林途成為前後輩之後,林途就沒對他有過一天好臉色。
既然是林途的手段,那麽,攝像頭會被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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