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嘴唇微啟。以前高中時,黎景一直知道去京大學醫是薑佚明的目標。每次學校收集志願,薑佚明都是這般填的。可他們在一起了一年半的時間,黎景竟從不知道,薑佚明想要學醫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他因為自己的病選擇了醫學專業,又因為自己的不告而別放棄了堅持已久的目標。
黎景怔愣地看著眼前的薑佚明,半天沒說出話來。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在黎景的心裡盤桓,那就是他究竟何德何能。
黎景低下頭,他盯著手邊的咖啡沉默了很久,直到熱拿鐵已經涼透了,才小聲問了一句話。
“那你自己想做的是什麽?是治病救人,還是做投資?”
薑佚明失笑,他看著黎景,不由得發出一聲輕歎。“你還不明白麽?我想做的是你愛人啊。”
他話中的意味很明確。對他而言,做醫生也好,做老板也罷,都沒什麽差別。對薑佚明來說,只要他們能好好在一起,怎樣的人生都是最好的人生。
黎景搖搖頭,他固執地問道:“不,我是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麽職業。”
薑佚明斂去了唇角的笑意,他認真看著黎景說:“對我而言,治病救人和開公司做老板並不衝突。除了你所知道的餐飲娛樂版塊外,我還投資了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和一家醫院。”
“不要為我覺得惋惜。小景,我反倒覺得,正是因為你的存在,讓我有機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聽了薑佚明的話,仿佛暖流從黎景的心臟噴湧,順著血脈流向全身。酸澀被溫暖取締,這一刻,黎景覺得自己的心複蘇了。
一連幾日,薑佚明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黎景身上,對黎景可謂無限地縱容。
從清晨到夜晚,他時刻陪伴在黎景的身邊,陪他閑逛,與他聊天,跟他一起看電影,看他抱著吉他彈唱。他甚至不曾在黎景面前拿出手機,有時任憑社交軟件的聲音“叮、叮”作響,他也不放在心上。
與薑佚明在一起時,黎景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必想。
家裡沒請保姆,只有一個保潔阿姨,隔三差五地來做一次衛生。除此以外,薑佚明包攬了家中的一切家務。做飯、洗衣、喂魚……
每當黎景要分擔些家務,薑佚明總會笑著拒絕說:“你去休息吧,我做就可以。”
若是黎景非要摻和,那麽薑佚明則會強勢地將他抗走,放在沙發上,讓他拚會兒樂高,或是看會兒電影。
有時候黎景甚至覺得惶恐。總會有那麽幾個瞬間,或是與薑佚明一同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時,或是抱著玩偶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時,恍惚間,黎景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溫暖舒適的家是假的,堆滿房間的布偶花束與盆栽是假的,溫柔體貼的愛人是假的,就連天邊的霞光萬道與奔湧不息的海浪也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他的黃粱一夢,是太陽底下易碎的肥皂泡。
慌亂中,黎景病急亂投醫地撲進薑佚明懷中,他急切地問著薑佚明究竟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薑佚明似是察覺到了黎景的恐懼,他輕撫著對方的肩膀,柔聲說:“別怕,有我在,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們分開了那麽久,所以我更要抓緊時間,把錯過的都補回來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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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什麽時候能放過自己
搬到海濱別墅後,黎景的生活平靜而溫馨。或許是因為逃避心理,他刻意忘記以前的種種,隻沉溺在薑佚明為他建造的美夢中。
每天早晨睜開眼,就有舒適的衣服放在床頭,餐桌上擺了可口的早餐。無論他什麽時候醒來,薑佚明都不會催促,而是坐在餐桌前,耐心地等他一起吃早飯。
有薑佚明在,黎景好像什麽都不必費心,他再不用為生計而操勞,不用為自己微薄的積蓄而煩惱,連吃藥、做檢查,薑佚明都會替他記在心裡,甚至每天玩兒什麽、做什麽,薑佚明都會為他安排好。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十二年鍛煉的生存技能,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退化了,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一個人在蓉州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那段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或許往日那個在困頓中咬緊牙冠苦苦煎熬的自己,不過是被逆境揠苗助長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長大成熟,曾經的他只是不得不裝出大人的模樣。
因為擔心黎景整日窩在家裡會覺得無聊,不久後,薑佚明就帶他去了日本度假。
在羽田機場落地後,他們開著租來的車子駛向東京塔的方向。恰逢日落,金黃的光芒照在柏油路上,待到霞光消退,抬眸向上看,不遠處的東京塔剛剛亮起了紅色光芒。
停下車,他們沿街找了個熱鬧的日式餐廳,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飄起了點點雪花。
吃過飯後,他們走在飛雪飄舞的街頭。
周遭霓虹遍布,熱鬧繁華。黎景一時興起,想沿著街一路走到東京塔。
薑佚明笑笑,沒有反對,而是從包裡拿出圍巾,系在了黎景的頸間。
回到酒店,已接近零點。翌日黎景睡到了自然醒,起床後,他們就開車去了山口湖。
一到山口湖,黎景便覺得仿佛進入了寧靜浪漫的畫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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