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我的東西,是不是也要我還給你?”元明眼裡湧上眼淚,他伸出手遞到嶽寒松面前,手腕上那枚金鐲子在燭火照耀下閃著溫柔的光暈,一點都沒有變舊。
第30章
“這也是你的東西。”嶽寒松比他平靜多了,他把玉墜放進元明的口袋裡,然後說:“太晚了,早點回去吧。”
元明從口袋裡拿出那塊玉墜用力扔了出去,玉墜撞到門上,發出嘭地一聲響,然後掉在了地上,嶽寒松看著元明皺了皺眉,元明的怒火都寫在了臉上,漂亮的臉都有幾分扭曲,在嶽寒松看過來後又很快收了回去,然後眼淚湧了上來,十分可憐地靠近了嶽寒松。
“你還生我氣嗎,可你不是說我做什麽都不會生氣嗎,你說話不算數。”
這話不講理的程度跟胡說八道沒什麽區別,嶽寒松簡直被他氣笑了,伸手推開了元明,“你覺得我不該生氣嗎?要不是這次誤打誤撞碰見你,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元明,你壓根就沒想過要來找我。”
房間的門被嶽寒松打開,寒風立馬吹了進來,嶽寒松撿起玉墜,又塞進了元明的手裡,轉頭把江從也喊來了:“去送送客人。”
當著別人的面,元明這次沒再鬧,把玉墜放進口袋裡,看了一眼嶽寒松,這才走了。
江從也送走兩個人,回來見嶽寒松坐在椅子上發愣,便說:“今晚不回去了吧。”
“不回了,折騰。”嶽寒松被燭光晃得眼暈,他揉了揉眉心,站起來往外走,“我去王川那待會,你歇著吧。”
王川是前年搬到城裡來的,為了讓夏夏上學,嶽寒松幫他找的房子,就在這街上,離糧行十來米遠,隔著四戶人家,很快就到。
這個點夏夏還沒睡,吃了晚飯在院子裡玩雪,苗丹坐在門口看著她,烤著炭盆做針線活,夏夏耳朵尖,聽見大門響了就放下了手裡的雪球,往門口跑。
“幹嘛去呀?”苗丹在後頭問。
“我聽見乾爹來了!”夏夏跑到門口,嶽寒松正好進來,高興地尖叫了一聲,蹦躂著要嶽寒松抱。
嶽寒松彎腰把她抱起來,在懷裡掂了掂,“又胖了啊。”
夏夏摟著他脖子直笑,手上的雪都擦在嶽寒松衣服上了,苗丹看見後站起來拍了夏夏一巴掌,“手這麽髒還抓乾爹衣服,你看看這髒手印。”
“沒事,本來就穿兩天了。”嶽寒松抱著夏夏在板凳上坐下,問苗丹:“王川呢?”
苗丹拿了條毛巾沾了水,給嶽寒松衣服上擦被夏夏弄髒的地方,“後邊大爺家養的羊下崽,叫他去幫忙看看,去了有一會兒了,快回來了。”
夏夏衝她伸出手,苗丹給她把手仔細擦了擦,“好了。”
“羊下崽有什麽好幫忙的,這些城裡人事格外多。”嶽寒松接過毛巾給夏夏擦臉。
“城裡人又惹著你了?”苗丹被他這話逗笑了,回去坐下又拿起針線,“王川那天說你想要雙布鞋,正好給你做著呢,你要是明天來,就能直接穿走了。”
“那我明天再來,反正最近都不忙。”
“不忙嗎?”苗丹抬眼看他。
嶽寒松覺得她話裡有話,就沒出聲,苗丹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說:“今天下午聽夏夏說,有個特漂亮的叔叔去找你,聽見從也見他叫什麽,元少爺,這事是夏夏胡說嗎?”
“我沒有!”夏夏舉著手喊了起來,特別委屈,“我真看見了。”
“行,你沒有。”嶽寒松把她從腿上放下去,“玩去吧。”
夏夏又跑回剛才的地方,蹲下拿著鏟子堆雪人玩。嶽寒松看了她一會兒,轉過頭伸手去烤火,“王川憋死了吧。”
“是呢,”苗丹笑了,“聽夏夏說了就要去糧行,被我攔著了。”
說完苗丹手裡的針頓了頓,又問:“真是元明?”
“除了他哪還有人這麽鬧騰。”嶽寒松說。
苗丹咬斷手裡的線,瞪了他一眼:“老這麽說人家,我看他當初就是被你說跑的。”
“這事還能怪我頭上啊。”
“唉,算了,要我說你倆誰也怪不著。”
“你倆都護著他。”
“他才多大,你也跟他生氣。”苗丹收拾好東西,沏了壺茶端過來給他倒了一杯,“元明還和以前一樣嗎?”
這話把嶽寒松問住了,他端著茶杯想了好一會兒,茶水都涼了,他才說:“變了,脾氣更大了。”
“誰脾氣大!”王川推開門又關上,徑直衝嶽寒松跑過去,“真的假的?”
嶽寒松遞給他一杯茶,“什麽真的假的?”
“元明來找你了?”
嶽寒松有點煩他:“來找你。”
“我當初怎麽說的來著,”王川猛地一拍大腿,“人家就是真有苦衷,這不知道來找你了嗎!”
“行了行了,”苗丹推了王川一下,語氣揶揄,“人家寒松剛說了咱倆都護著元明,可別說了,再給他氣跑了。”
嶽寒松把杯子裡的水喝了,站起來,“我現在就被你們氣跑。”
“真走啊?”王川坐在原地喊了他一聲,“下次元明再來叫我一聲啊!”
嶽寒松哐當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店裡江從也還沒去睡,在後院拿著鐵鍁鏟冰,鏟得哢哢響,嶽寒松挺不明白的,“你要真閑就去睡覺,大半夜的這叫什麽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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