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雋家居服頂扣開著,因附身動作微敞,平直鎖骨一覽無余。
感受到掌心下的喉結艱難上下滾動了一圈,韓雋抿唇哼笑,笑意攀上眼角,牽動那顆小痣。
“那天的事,給你賠罪。是我下手沒了輕重,傷了你。疼嗎?”
荀奕腹誹:這人心態怎麽這麽好。
本就尷尬,聞言愈發不好意思了。畢竟要真算一筆,他更不客氣。何況alpha打架,不受點傷才不正常。結果這人最後還非添一句“疼嗎”,荀奕明白自己這是被哄了。
“小傷……你沒事吧?我手勁兒也挺大的。當時太急了,注射抑製劑後有引起不良反應麽?”荀奕拉開人手,攀住肩膀想看韓雋腺體。
韓雋撥開遮住後頸的長發,撩到一邊,低頭乖乖配合。“沒有,別擔心。”
沒有明顯異樣,規規矩矩貼著抑製貼。看樣子恢復得不錯,荀奕放下心來。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韓雋歪頭斂眸,眼下是一片被睫毛掃出的陰影。他虹膜顏色淺淡,容易給人留下無邪的印象,扮乖討巧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荀奕本來沒打算計較那天緊張又曖昧得不合時宜的舉動,不過眼下氣氛也不見得多清白。他抿了口咖啡,甜得發膩,喝不出一絲苦味,很有韓雋喝奶茶的風格。“我不至於因為這點事置氣。況且我不也收拾你了?”也不知道韓雋當時聽見他那句話沒。
韓雋雙手交疊趴在沙發靠背上,下巴枕著手背:“是嗎?可你整個星期都沒理我,不給我發消息。”
荀奕無奈:“那你不會給我發?說得我在冷暴力你一樣。”
韓雋順竿子爬:“你都不關心我嗎?”
“我剛剛關心是被狗吃了?你個狗日的真沒良心。”荀奕裝佯氣急,倚扶手上踢踢人膝蓋。“我但凡不關心你,早讓你自生自滅了。我在外頭喊半天呢你跟死了一樣聲也不哼哼,信息素濃得差點觸發報警器。我給校醫打了電話才闖的你房間。沒像隔壁一樣把你揍掉半條命不錯了。哦,你他媽還敢撕我抑製貼。”
聽到這,韓雋眯眼含笑,神情認真地像在宣誓誓言:“你信息素很好聞。我不是第一次說了。”
再好聞他也是個alpha,他的信息素對於易感期的alpha來說沒有任何生理上的安撫作用。
荀奕不蠢,如此拙劣又刻意的撩撥他百八年前早戀的時候就玩剩下了,奈何韓雋這張臉太對胃口,他便生被這套拿捏死死的,哪忍心拆穿。
狗狗眼眼角下垂的緣故面無表情時顯得格外不屑。眼睛主人揚起明豔笑容,捏住人下巴慢條斯理晃了晃,虎牙若隱若現:
“是嗎?那我可能沒說過,我也很喜歡你的信息素。”
第34章
韓雋的生日離他的易感期很近,在三月底。
不巧,和學生會團建撞了日子。
荀奕臭著張臉,硬朗長相本就顯凶,斷眉更添匪氣,差把“不高興不好惹”貼腦門正中央了。
陸青升笑他:“你也不是注重儀式感的人啊。再說,你現在無名無分的,憑什麽要求別人把生日空出來和你過啊?”
鍾玉在邊上直樂。
話落荀奕臉更黑了。張了張嘴又重新閉上,神色複雜。彈了根煙叼著煩躁地在自己毛寸上呼嚕兩把。
憑借多年默契,一個眼神陸青升便福至心靈:荀奕這是準備表白了。
他沒再說話,內心唏噓。荀奕這回當真了。照他自己的說法,向來是別人追著他跑。能拉下少爺面子準備表白說明這人已經上荀奕心裡惦記著了。可一想到韓雋,陸青升蹙起眉心,呷酒入喉神情莫辨。
鍾玉見這倆人各懷心思悶頭喝酒憋不出個屁來,自討沒趣翻著角度都拿捏好的白眼,用新做的美甲勾起車鑰匙先走一步。
“你準備了什麽?和我說說。”陸青升好奇。
“本來就沒什麽,現在更沒什麽了。”荀奕被問倒有些不好意思。騷話可以說個有來有回,但在這方面他經驗匱乏,只會照葫蘆畫瓢,說出來陸青升個戀愛白癡都有資格笑俗的程度。
大排檔白熾燈鋥亮,荀奕泛紅的雙耳無處可藏。陸青升摘下眼鏡,從包裡掏出鏡片清潔噴霧和紙巾擦擦乾淨,把亮得反光的眼鏡重新架回鼻梁。陸青升特喜歡逗荀奕,憋著壞心眼端出一副洞悉一切的高深莫測把荀奕盯得脖子都紅了,這會兒功夫已經飄著眼珠子喝乾兩杯茶。
荀奕輕咳:“辣的。”
“哦,今晚的蒜蓉小龍蝦味道不錯。”陸青升在吃得差不多的鐵盤裡挑挑揀揀出一個體格健碩的,利落剝出肉送到人碗中。“我說怎麽今晚酒都不喝了,還惦記著機會怕喝酒壞事兒呢……”
“你……”荀奕反駁的話還沒出口,電話進來了,他摁在接聽鍵上,衝對面挑了根中指,接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以示威懾。
“荀奕。”荀奕發現韓雋打電話時沒有口癖,第一句一定是準確無誤地喊出他名字。
“喂,韓雋。”電話那頭有點吵,氣氛熱鬧。
韓雋先是輕笑一聲,道:“我喝了點酒,但是開了車。你能打車來接我一下嗎?現在方便嗎?”為了增加可信度,他補充:“他們打算續攤,我想回去。”
這邊荀奕已經推開大排檔褪色的桃紅色廉價塑料凳起身了,一邊對著陸青升:“你結帳”,且得意洋洋欣賞完他臉色由幸災樂禍到不可置信的極速轉變,邊對韓雋說:“等著,定位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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