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沒翻進去,留在外面接應,小梁直接鑽了進去。
很快,溫嘉朗拎著兩個孩子衝到了窗戶邊, 塞給小梁:“裡面好多雜物燒著了!還有兩個大的,快來!”
幾分鍾後, 兩個人一人架著一個孩子,陸曉趕忙把他們從窗戶裡接了出來。
一共四個孩子,大的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有一對十二三歲的雙胞胎,而最小的一個只有六七歲的模樣。
“我去再找找!”溫嘉朗喊道,然後義無反顧地鑽進了倉庫深處。
小梁也跟著衝了進去。
二人似乎找了幾分鍾,但陸曉感覺有幾個世紀那麽長。
這是她做檢察官以來遇到的最危急的事了。
但她也沒停止手下的動作,先是確認了四個孩子的生命體征,發現他們只是昏迷之後稍微安了點心,然後她又從倉庫一角找到了滅火器。
可是現在的火勢之下,滅火器的作用已經是微乎其微。
幸好,溫嘉朗和小梁動作很快,片刻功夫,就一個接一個地從窗戶鑽了出來。
二人身上已經到處都是灰塵,臉上也滿是汙穢,他們問:“這四個孩子有事嗎?”
陸曉搖頭:“不好說。”
幸好,火警和急救車都很快達到了現場,問了大概的情況之後就把四個孩子接走了。
火警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滅火工作了,倉庫雖然地處花園,但好在周圍沒有什麽枯樹藤蔓,今天也沒有什麽風,火勢沒有蔓延。
小梁因為剛才在倉庫裡不小心被火燎到了胳膊,傷情也不容樂觀,陸曉就讓他跟著消防車一塊走了,同時給劉重安打了電話報備。
溫嘉朗也因為吸入了太多濃煙而不住地咳嗽,陸曉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他也只是擺擺手,不願意去。
陸曉冷靜下來,開始想現下的情況。
孩子們的木然自然是怪事一樁,但更為奇怪的是,自始至終,傳聞中對孩子很嚴厲但很好的厲娟以及魏家冠都沒有出現。
直到劉重安帶著警方的大隊人馬感到,兒童幸福之家裡仍是只有幾位老師在場,厲娟和魏家冠依舊聯系不到。
火很快就滅了。
陸曉和劉重安上去詢問情況,火警隊長從屋子裡拿出一個炭盆:“這大概就是起火源頭,旁邊還放著一袋已經燒的不成樣子的炭,我覺得大概率不是自然起火。”
陸曉想起來,補充道:“剛剛打碎玻璃的時候感覺窗戶也有從裡面封上的痕跡。”
劉重安想了一下,不確信道:“這像是……集體自殺嗎?”
“像是,”陸曉轉頭,問溫嘉朗:“剛剛你衝進去是什麽情況?”
溫嘉朗正在跟警隊錄筆錄,此刻便一並答道:“我從天窗下去的時候煙太大了,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記得四個孩子抱成一團……”
現場沉默下來。
人在困境之中有尋求庇護的本能,按理說如果是自然起火,四個孩子應該都在奮力地尋找出路,不應該留在倉庫中間,還抱成一團。
綜上,陸曉和劉重安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得到了答案。
這起事故更像是人為縱火,但縱火應該不是目的,太像是集體自殺了。
陸曉、溫嘉朗和劉重安一起回到了刑警支隊。
支隊信息組很快查到了信息,四個孩子裡大的那位叫袁思強,今年17歲,是一個曾經的少年犯,那對雙胞胎女孩有白化病,是棄嬰,而最小的那個真的只有六歲,叫厲圖圖。
這個組合……
真的很奇怪。
警方開始對當時在校的老師、員工以及在現場的孩子們錄筆錄,但很可惜,老師們似乎都統一了口徑,說他們就是在正常的作息之中,也不知道那四個孩子為什麽跑到倉庫了,而且他們平時也沒有什麽交集。
孩子們的筆錄則更簡單一些,劉重安不知道他們是怕和公安講話還是天生木訥,話都很少,有些稍微活泛一點的孩子也只是說這四個人偶爾一起吃飯,但不知道有什麽關系。
而且,他們和老師們都在強調,孩子們在兒童幸福之家過得很開心,還定期有心理疏導,是不會自殺的。
陸曉看完筆錄,不住地皺眉。
難道一切只能等那四個孩子蘇醒才能知道了嗎?
可醫院那裡也沒傳來什麽好消息。
四個孩子因為吸入濃煙的時間太久,還在昏迷之中,而最小的那個叫厲圖圖的孩子損傷最為嚴重,現在已經住進了兒童ICU病房,不容樂觀。
更讓他們覺得為難的是,兒童幸福之家失火,四個孩子危殆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警方就算想控制媒體暫時不要發布相關信息也逃不過自媒體的宣傳。
太多人看到了濃煙滾滾,大家都在問怎麽回事。
網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討論,有人提到了孩子們的集體自殺,說死了百八十個孩子,也有的說是少年犯報復,差點讓整個兒童之家付之一炬。
刑偵總隊不得不派公關組下來監督,給劉重安他們下了死命令要在最短時間查清真相,撥亂反正。陸曉這邊也接到了上頭的垂詢電話,敲打他們要趕緊跟公安一起查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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