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似乎一籌莫展。
但轉機總是來的特別突然——魏家冠到警局報道了。
劉重安當即把魏家冠控制了起來,帶上另一位男警,一起向他問話。
“警官,我今天真的是臨時有事,出門了,不在學校裡。不是故意不接待檢察組的,真的是太忙給忘了,真的,您信我。”
但一句話裡出現三個“真的”本身就說明這句話裡不真切地成分挺多的。
劉重安問:“你今天下午去幹嘛了?”
有教師說上午還在辦公室看到了魏家冠和厲娟,因此他們是下午才出的門。
魏家冠秒答:“就出去辦點事兒。”
“辦什麽事兒?”劉重安逼問,“具體地點和時間是什麽?”
“就……去約會了唄,”魏家冠討好一笑,“警官,我又不是犯人,出去約會不犯法吧?”
“和誰約會?”劉重安又問。
“和相好唄。”
“叫什麽?”
“叫……”魏家冠一咬牙,“秦玫瑰。”
“地點呢?”
“在……壹號會所。”
“……”劉重安有些無語,“還不老實是嗎?去公館約會?你覺得我們也會信?”
魏家冠一臉無奈:“警官,我們真的是正經約會,雖然她在壹號公館工作,可她也是個良民啊!我們不是那種交易。”
事實證明,他們還真的沒有那種交易。
乾警很快查到了,壹號公館是會員製,在這個制度之下,那個叫玫瑰的小姐似乎隻提供了一些陪聊伴遊業務,很難證明兩個人真的有那種交易。
劉重安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又問:“那厲娟呢?”
“我媽她去找我了,”魏家冠道,“壹號公館裡也有溫泉啥的,我媽泡澡呢。”
還真是沒見過母子二人一起去會所消遣的。
劉重安甚至不用本能和邏輯分析,也知道裡面肯定有問題。
但這些都不是案件的重點,或者說,不是當下最急切地問題。
劉重安問:“那厲娟現在在哪?”
魏家冠低著頭:“我媽泡澡泡的高血壓了,現在住院呢。”
“在哪住院?”
“在……兒童醫院,”魏家冠說,“真的,這是離得最近的醫院了,他們也有成人科的,我媽常去,她現在血壓都180/130了,你們可別對她怎麽樣。”
劉重安問的五髒鬱結,趕緊讓屬下去查證,看魏家冠說的是否屬實。
她又問:“你對袁思強他們四個孩子了解嗎?”
“了解!怎麽不了解呢!”魏家冠來了精神,“院裡的每個孩子我都可了解可了解了!袁思強雖然以前犯過點事兒,但也就是打架,本質不壞的,在院裡表現也一直很好,都要找工作了呢!那兩個白化病的雙胞胎也可乖了,還有圖圖,圖圖是最乖的,每天就看看動畫片。”
“相信我,這些孩子在我們那裡都生活的可快樂了!不可能自殺的。”
劉重安眼神一冷:“那他們會縱火?”
“就是說啊!多奇怪啊!”魏家冠湊上前,又被劉重安的眼刀逼回原位,“袁思強之前和另外一個少年犯不對付,那個少年犯是前一陣從SOS兒童村轉到我們這兒的,可不服管,真的是天生惡魔。我看這次都是那個少年犯搞的,絕對是他!”
劉重安問:“那個少年犯叫什麽?”
魏家冠秒答:“他啊……叫陳平。”
第186章
“陳平?”
劉重安對這個孩子還有印象。
那是她幾年前剛進入刑偵支隊的時候, 辦的第一個犯罪嫌疑人是未成年人的案子。
那同樣是一起失火案,而燃燒的地方,是歸渡市第八中學的校長室。
案件情況其實很簡單, 當時14歲的陳平因為上學早,已經成為了一名高中生, 是那一屆裡最小的高中生, 但他的同學們都反應, 陳平是一個特別孤僻的人, 經常獨來獨往, 而且與很多老師相處都不融洽。
直到一次, 校長發現陳平在班中盜竊同學財務,這才上報了公安,這案件又到了檢察院。
雖然最終檢察院做了不起訴的處理決定,但學校還是因為這件事把他開除了——高中生並不受九年義務教育制度的保護,高中有決定開除自己學生的權利。
之後, 陳平就一把火燒了校長室。
被逮捕的時候,劉重安也在現場, 陳平點完火之後根本沒有跑, 而是坐在辦公樓前, 靜靜地看著那團火焰燃燒,升空,爆裂。
劉重安想自己永遠也忘不掉陳平的那個眼神,他只是木然,冷漠,就像是坐在美術館裡欣賞一幅畫一樣, 完全不是14歲孩子應該有的神情。
當時陳平身上有打火機和汽油,監控錄像也拍到了他進入校長室放火的全過程, 雖然是零口供,但法院依舊支持了檢方的起訴決定,最終陳平因為縱火罪被判入未成年犯管教所服刑兩年,經過減刑,最終一年半就出獄了。
出獄之後,他先是回到了SOS兒童村,但因為兒童村無力負載,就將他轉交給了兒童幸福之家——畢竟兒童幸福之家在未成年犯矯治領域很有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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