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樂一樣,散打也是個太小的圈子。
明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回到了笛墨市。
二人就開始在這樣狹小的城市裡頻繁的約會。
其實從見第一面開始,索杺就已經喜歡上了明楓,而明楓也像是隻大狼狗一樣,認定了索杺。
最終,在另一個雪夜,二人互明心意,成為了這大千世界萬萬對情侶當中普普通人的一員。
之後的日子也是有歡聚、有爭吵、有和好。
他們一起在笛墨租了個房子,只要不回家的時候,就會膩在裡面。
明楓幫索杺承擔起了照顧母親的責任,明楓也去大城市再奮鬥了幾年,賺到了一些錢,也幫明楓解決了幾次家庭的醫藥費等等大問題。
要問這段感情誰付出的更多,恐怕二人都會說是對方。
而二人雖然聚少離多,但感情極好。
索杺的母親也一直被明楓照顧的很好,直到幾年前才病情惡化離世。
在那之後,索杺本想帶著明楓一起去大城市定居,將這樣平凡的生活繼續下去,但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半年前,索杺唯一的姐姐和姐夫卻也因為一場車禍離世。
而他們上初中的兒子,忽然間成了索杺的責任。
礙於戶籍制度的限制,他沒法將這個孩子帶走。
索杺當時就懵了。
他的人生規劃裡,從沒有過孩子這個選項。
他這種身份,要怎麽養孩子呢?
一系列問題接踵而至。
而他卻因為孩子的問題被學校請了家長,這才意識到,原來他的生活方式,已經讓孩子在學校有了一些並不好聽的傳聞。
初中時期的陰影一直縈繞在索杺的心頭,讓他幾乎窒息。
他又怎麽能讓自己的孩子,再經受一次這種事情呢?
思來想去,他對明楓提出了暫時分開的提議。
明楓表示理解,以為這是孩子在成長前的妥協。
但沒想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的父母,一生驕傲的明村長,也知道了這件事。
明村長夫婦幾乎絕望,這才明白在村子裡傳聞“一直不結婚肯定是有點問題”的兒子,竟然是這種“問題”!
二人哭啊,鬧啊,讓明楓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也幾乎絕望。
而有些聽到傳聞的學生家長也來找到明楓,要求退課。
索杺的孩子又開始到了叛逆期,搞得索杺也分身乏術,沒再關注伴侶的精神狀態。
半年光景在大眾眼中只是匆匆而過,但在明楓眼中,卻每天都如刀山火海一般難捱。
多年前真正的心理疾病,也在這一時間一起爆發。
他至今記得離開省隊的那天,隊友們那些眼神……
他以為那天已經把這些事都發泄在了捶打旅館老板的拳頭中。
但此刻,他方才知道自己一直到今天都沒有遺忘。
幾重絕望之下,在一個沒有雪的夜晚,明楓就這樣走上了極端。
留給索杺,留給家人的,只是一個決絕的背影。
……
楚孑和王一弗回到了東發村。
他們受到了索杺的委托,請將明楓的所有遺物都交給他。
等二人再進到明楓房間的時候,發現劉冰也在這裡。
他把之前楚孑和王一弗收拾過得地方都擦拭的乾乾淨淨。
楚孑這才發現劉冰原來很適合做這一行,潔癖的他在清潔方面非常有一套。
但楚孑的關注點顯然歪了。
房間裡有一對不可忽視的尷尬正在上演著。
王一弗見劉冰也在,當時就愣了一下。
而劉冰也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跪在地上清潔了。
王一弗匆匆走到了房間的盡頭,繼續搬著那些運動器械。
楚孑見狀,心裡已經大概知道了發生什麽事,於是歎了聲氣:“我手扭了,阿冰,你能幫王一弗搬一下嗎?”
“他那麽大勁,自己搬不就得了?”劉冰不冷不淡地來了一句。
這語氣,非常像是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了。
楚孑見狀,將一旁放著的水盆往房間中間踢了踢,然後借口去洗手間,躲出了房間。
王一弗吭哧吭哧地搬著臥推架,沒想到往房間中間走的時候,忽然踩到了水盆。
哢嚓一聲,水盆直接被王一弗踩碎了,瞬間濕了一地。
劉冰當即炸毛:“王一弗,水都被你弄了一地了,你能不能自己擦乾淨。”
王一弗立即乖巧回答:“好……不好意思。”
說著,王一弗就蹲下擦地了。
二人就開始各自擦著地。
終究還是王一弗先頂不住,問道:“阿冰啊,你真是那樣的嗎?”
“嗯。”劉冰悶悶回道,“改不了了。”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啊?”
“初中吧,怎麽了?”
“沒事……”王一弗想了半天,又問,“那這玩意能改不?”
“你說呢?”劉冰看向王一弗,“你會忽然喜歡男的嗎?”
王一弗歎了口氣:“也是。”
“你要是不能接受,或者膈應這件事,我以後躲著你就是了,”劉冰說道,“沒必要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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