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王一弗灰溜溜地退出房間。
緊接著,第二間教室也下課了。
這是一位留著長發,穿著長裙的青年女教師。
王一弗再次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問道:“請問您認識明楓嗎?”
但這位青年女教師也搖搖頭:“不認識誒……”
之後,在第三個房間,二人也沒有運氣。
這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教師,哪怕王一弗再不相信也還是上前去問了。
但這位奶奶同樣不知道明楓是誰。
只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了。
這也是下課最晚的一個班級,楚孑和王一弗聽到裡面的孩子的歡聲笑語,下了課都不願意離開,都能想象出這位老師的活力與親和力。
幾乎拖遝了半個小時,這扇門終於打開了。
王一弗心急的不行,剛要拉著楚孑往裡走,但看到裡面的老師之後,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位老師戴著眼鏡,留著亞麻色的卷發,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很好,皮膚白的發光,看向孩子們的神色也十分柔和。
就像是想象中的那種對待孩子很友善的藝術家一樣。
但是。
這是一位男老師。
王一弗愣了片刻,然後回過頭,拉著楚孑就想往外走。
“不是,不可能,我們肯定搞錯了……”
楚孑卻向裡輕輕推了王一弗一把。
二人就這樣站到了這位老師的面前。
“你們好啊,”這位老師的聲音也十分溫柔,笑著看向二人,“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嗎?”
“呃……”王一弗卡了殼。
楚孑卻如常問道:“請問您認識明楓先生嗎?”
聽到明楓二字,這位老師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他頓了片刻,搖搖頭:“不好意思,不認識。”
楚孑看向這位老師胸前的名牌
“索杺”
在“杺”字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愛心。
楚孑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銀色的手鏈,遞給了他。
“這是明楓生前想送給您的禮物和卡片,請您收好。”
索杺下意識接過那個手鏈,忽然抬眸,疑惑道:“生前?”
“嗯,”楚孑的語調平緩,“明楓先生已經在四天前去世了,請你節哀。”
說完,他也沒停留太久,只是拉著一臉震驚的王一弗走到了外面。
房間內。
索杺捧著這個手鏈,整個人都呆滯了。
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了這串手鏈上,讓它閃著七彩的光線,如夢似幻。
索杺的淚水忽然如同決堤一般,大滴大滴地滾落。
他跌坐在地,卻只能捂緊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真的嚎啕起來。
良久。
屋子外面來來往往的都是笑著的學生和家長。
他們卻不知道,只是一尺之隔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這些昔日只能在書裡看到的詞語,正在上演著。
王一弗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也覺得心如刀絞。
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衝動。
他想走上前去,擁抱一下這位絕望的男人。
第51章
索杺的視線都模糊了。
他看向窗外, 金黃的陽光看上去卻那麽寒冷。
這讓他恍然間想到了二十年前那盞昏黃的路燈。
那個雪夜。
彼時,他還是一個剛從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
接到父親去世的消息之後,他推拒了新年音樂會的表演資格, 匆匆回到笛墨市。
當天是元旦前的最後一天。
漫天大雪,高速封路、火車晚點, 幾乎將整個笛墨市和外面切斷。
索杺曾經承諾, 這輩子都不再回到笛墨。
因為這裡的冬天太過陰冷, 就像他那童年一樣。
從小, 他就知道自己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別的男孩喜歡捉蟲子、踢球、賽跑, 一到放假就像撒了歡的小牛犢子一樣走街串巷, 揮灑著過剩的精力。
但他卻隻喜歡音樂,喜歡那些躍動的音符,喜歡在他手下形成的曼妙的樂曲,他認為最休閑的行為,就是安靜的一個人待著。
為此, 男生都不怎麽喜歡他。
小學的時候倒還好,大家還都不懂事, 也無非就是我今天欺負了你, 明天你來還手這種小打小鬧。
初中卻開始不一樣了。
索杺上了初中的那一年, 他的父母也離婚了,他跟了母親。
小城本就閉塞無聊,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就在學校傳開了。
而就是這個在如今看來並不怎麽重要的消息,將索杺滿滿地拉入了煉獄之中。
索杺向來都是和女生玩的比男生好,他們可以在一起談論音樂、談論藝術,之前這都讓索杺快樂無比。
但漸漸地, 班裡男生開始傳,索杺是個女生。
他的舉止、愛好也都和父母的離婚有關, 跟著媽媽的男生當然不會有陽剛之氣了。
一些男生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團體,旨在糾正索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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