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呢?”秦鐸笑,“根據《魏書》記載,三國時期才開始有火鍋這種東西啊…….”
……
經過一段時間對主墓外回廊的發掘,大家已經基本將這些放有不同物品的藏室分出了功能。
比如之前盜墓賊光顧的,其實是位於主墓外回廊東南側的衣笥庫,這裡存放的主要是綾羅綢緞,不過經過長時間的浸泡,這些衣物已經全部腐朽了,沒有太多的考古價值。
楚孑也不免為他們感到惋惜,但考古就是類似開盲盒的事情,他們負責的地方偏偏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也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如此,但負責東南側的人還是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驚喜”,是一個看上去頗為精致的金屬燈盞,根據埋藏點的土質推測,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東南側的小組興奮不已,立即將這件“文物”放進了盒子裡,然後灌滿了無氧水,八百裡加急送去了實驗室。
東南小組所有成員都將期待值拉滿了,希望這是一件能改變歷史的東西(畢竟也是他們發掘出的唯一看上去有些價值的東西)。
然而。
關於那個燈盞的考古報告很快就出了。
鑒定結果:“根據碳十四氣體正比計數,該燈盞距今年份1200年左右,與主墓其他陪葬品年份不符,據初步推測,可能是南宋時期的盜墓者所遺落……”
盜墓者所遺落……
東南小組人都傻了。
這玩意,竟然是盜墓賊的?!
還是盜墓賊不小心落下的???
虧他們還當成了個寶貝!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件事很快在工地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東南角小組經過三個月的辛苦發掘,終於找到了一盞盜墓賊家的油燈。
這玩意雖然不能說是毫無價值,但也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類似就是考古價值+1,離譜程度+10086的感覺。
一線工作者都比較年輕,嘴也損,現在看到東南組的負責人都會衝他們招招手:“哥,麻煩幫我看看,這是不是盜墓賊留下了的唄?”
對此,東南小組的負責人梁廣發嘴上起了兩個大泡,現在見人就罵:“我誓死與盜墓賊不共戴天!哪個朝代的都是!”
這種湊熱鬧的事當然少不了秦鐸,這天,他在自己北側的工作面工作的時候,發現了一貫五銖錢,正好梁廣發從旁邊經過,他就直接把人攔住了:“梁哥,盜墓賊會不會把錢落在墓坑裡啊……”
梁廣發當場賞了秦鐸一記白眼,可正想離開,卻忽然挪不開眼睛了。
因為在秦鐸旁邊,是楚孑的工作面。
楚孑正好掀開了一片泥土,露出了那個文物的本來面目……
梁廣發眯著眼睛看了片刻,瞬間一驚:“這他媽是個編鍾???”
梁廣發氣的臉都比青銅還綠了。
楚孑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是啊……”
他半個月前就知道自己挖到的工作面之下是一套編鍾了。
其實之前已經出土了其中的幾個了,現在手下這個從形狀來看,應該是個“紐鍾”,即編鍾套組裡能一鍾雙響的部分。
這玩意不說多珍貴吧,也就勉強能當上個國家文物而已。
梁廣發看著楚孑一臉如常的樣子:“……”
好恨。
秦鐸不忘補刀:“盜墓賊應該不會把自家的編鍾落在墓地裡吧。”
梁廣發的表情更扭曲了幾分。
別問,問就是生氣。
楚孑這邊剛把紐鍾送到無氧水的盒子裡,轉過頭,又輕輕挖了一鏟子,又是“哢噠”一聲。
然後,一個黑硬的鐵塊重見天日了。
梁廣發瞬間無語住了。
自家的坑挖了三個月全是泥,別人的坑隨手一鏟就是國家級文物。
這合理嗎?
秦鐸湊過來仔細端詳了半晌,不確信道:“這玩意好像也是個樂器,但是什麽呢?”
梁廣發闔眼,拒絕相信這一切。
但三天后,一個更讓梁廣發心中不平衡的傳聞在工地上蔓延開來。
那個叫楚孑的小子又挖出了一個“鐵質編磬”!
還是整箱提取的!
以往的編磬都是石頭製的,而鐵質的在我國還是頭一次出土,頗具文物價值!
這次這箱子編磬也體會了一把八百裡加急的待遇,而這加急送往的終點不再是考古基地的實驗室,而是直接送到了燕京的文物修複中心了!
梁廣發後槽牙都咬碎了。
這個叫楚孑的小子,不僅第一個挖出了鎏金車軎,還挖出了鐵質編磬,怎手就這麽壯呢!
一陣感慨命運不公的思緒湧上心頭。
於是。
梁廣發當即找到了楊領隊,正式提出申請,能不能讓楚孑去他們組挖一鏟子。
打不過不如加入。
他們組挖完衣笥庫之後,現在負責的是主槨室南側的一片區域。
楊領隊覺得這種事似乎也無傷大雅,就讓楚孑去了。
楚孑被梁廣發帶到一片嶄新的區域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梁廣發雙手遞過手鏟,虔誠道:“楚同學,給我們開個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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