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二十幾個,你一次都沒接!”對面抱怨道,“姐,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弟弟了?”
“我在工作,親爹親媽的電話我都不接,哪有空接你的?”向稚嫻頭疼道,“說吧,這麽著急什麽事?”
向南“嘿嘿”笑了兩聲:“姐,你前幾天朋友圈發的照片,給弄拍照的人是誰啊?”
“哪一張?”向稚嫻想了會兒才想到,“哦,我們公司的合作方CFO,怎麽了?”
“沒什麽,好奇,問一下。”向南說,“你今天回京城?是跟他一起飛回來的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接機?”
“無事獻殷勤,你想幹什麽?”向稚嫻懷疑道,“他跟我不一起,你認識他?”
“不確定哎。”向南問道,“他叫什麽?”
“夏澈,KL的夏總。”向稚嫻下意識補充,“長得特別帥。”
向南“噗嗤”笑出聲:“我知道。”
“連人家臉都沒看清還知道。”向稚嫻正辦理托運,沒在意他語氣裡的興奮和期待,“你到底打電話有啥事?”
“就是想你了問問,真沒別的事。”向南笑道,“姐,我想進KL的網絡部當官網網頁設計美工實習生。”
行李封完,向稚嫻換了個手拿手機:“好。”
……
放空大腦在雲城玩了一天,臨走前晚,夏澈沒想到裴燎會帶著他回到坪河鎮。
“我還以為,你要找個高檔茶館,或者高檔咖啡廳跟我聊天。”夏澈一手拎著幾個毛絨玩具,一手打著手電,一步一頓走在泥濘山路上,陰陽怪氣道,“沒想到你那麽樸實無華,熱愛自然。”
少爺的好奇心很強,大好休閑時光不躺在市區裡,硬是拉著夏澈玩刺激,非要來坪河鎮的後山,體驗一把員工體驗過的野炊露營。
來之前還他媽在白天去電玩城抓娃娃,說等天黑了能體驗過夜,現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娃娃抓在手裡礙事的要命。
裴燎走在前面,先一步把松軟的土地踩實,撥開雜草開路,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沒錢就要回歸自然,我現在身上的余額不足以請你下館子了。”
自費出差不是開玩笑,這幾天請他想要的項目方團隊吃飯支出太大,司爾咡二嗚救一死七,按照“卡裡不足十萬元”的人設,就算加上這幾個月的工資收益,也該窮得買不起商務艙機票了。
夏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著前面衝鋒衣工裝褲的人,感慨道:“當年帶周奕歌爬山,他也穿得這麽帥。哎,你們喜歡運動的都愛這種風格嗎?”
裴燎腳步稍緩,聲音冷得發寒:“你看著我在想別人?”
“嗯?沒有,隨便提一嘴,你不想說就算了。”夏澈暗自懊惱提到了人家傷心事,腳下沒注意踩到石頭,身形晃了晃,還沒穩住,胳膊瞬間被人抓住。
裴燎臭著張臉,沒好氣道:“看路,別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分心。”
“哦。”夏澈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面,任由手腕被握著,沒有不知輕重地掙開。
夜裡的山路本就不好走,兩人互相幫襯要安全點。
這山坡不高,野草和枝椏因無人打理四處橫生,禿了一般的植物很容易劃傷,踩在滿地枯葉上還有“哢嚓”聲。
從山腳走到導遊推薦的主營地要半小時,裴燎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段路程便顯得很乏味。
夏澈打了個哈欠,實在受不了詭異的沉默,主動開口:“我是不是讓你難受了?”
“嗯。”裴燎點點頭,又怕他誤會,補充了一句,“跟周奕歌沒關系。”
夏澈理解他的挽尊:“抱歉。”
“……”裴燎目視前方,問道,“你們什麽時候爬過山?”
夏澈有些驚訝他主動問這些,如實相告:“就23年,還在申城,周……他怕我一個人冷清,翹課來找我跨年,本想去山頂看星星,結果到半山腰的休息站他爬不動了,我們就找了個賓館住。”
裴燎聲音聽不出情緒:“兩人住一間?”
“怎麽可能。”夏澈失笑,“他倒是覺得兩個大男人住一間就好,還能省錢,但你知道我什麽情況,我不會做這種事的。星星沒看到,不過零點的時候一起喝了啤酒,那間賓館暖風很好,穿單件襯衫也不冷。”
夏澈聲音不似長相那麽有攻擊性,溫和清冷,敘事條理清晰,讓人幾乎能幻視出當時的畫面。
記性真好。
裴燎忍不住攥緊手指,聽到他吸氣聲,又慌忙松開:“對不起。”
“沒事,力氣還好,就是你手鏈又硌到我了。”夏澈看到他手腕上的鏈條,挑了下眉,“你這個手鏈很貴嗎?戴了快兩周。”
“才兩千多。”裴燎垂眸,“很貴。”
“語義矛盾,你多說了個‘才’字。”夏澈好笑道,“什麽時候兩千多的手鏈對你來說算貴重了?”
裴燎不答反問:“不覺得很實用嗎?”
“怎麽說?”
“頭髮礙事嗎?”
夏澈愣了下。
裴燎不等他回答,轉身走到他身後,手指勾起如墨長發,用手鏈捆成一個低馬尾,黑色的皮質手鏈綴著音色的骷髏頭,在月光的明輝下靜靜躺在黑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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