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業後飽覺都沒睡幾次,哪來的時間感時傷懷?
周奕歌脫單撞上季度考核,這次結婚又遇到年底調職,好不容易才空出三天參加婚禮。
和裴燎飛海城的當天,還差點因為酒局誤機。
昨晚陪客戶幹了兩瓶白的,這會兒腦袋發懵,躺在椅子裡閉目養神,有氣無力問旁邊那人:“今天幾號?”
“27。”裴燎把椅子調到和他差不多的平展度,也躺下來,“怎麽?”
夏澈悵然道:“有點不真實。”
收到周奕歌請柬20天了。
然而對比七年暗戀,還是太突兀。
他放下隔板,轉過身:“你什麽時候聽說的?”
裴燎沒放下隔板,聲音模糊:“比你早半天。”
他出差回來走海城轉機,周奕歌知道後想請他住一晚,順便親手遞請柬。
但裴燎怕麻煩,懶得退票,想都不想直言相拒,周奕歌勸破嘴皮子也不改口,最後凌晨兩點開車到機場,專門送一趟。
夏澈聞言,很輕的笑了聲:“借口。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那可是周奕歌,你不想看到請柬才不願意多留一天吧。”
裴燎否認說:“我有事。”
“什麽事比見他急?”夏澈嘲弄,“總不能為了逮我遲到?提醒一下,國內有打卡機。”
夏澈上班永遠在規定點前三分鍾到崗,偶爾還遲到一兩分鍾,回國三年經常錯失全勤。
而國外總部沒有打卡機制,只要不被舉報,月底都能拿錢。
夏澈人緣好,同事喜歡領導愛,按理說不愁全勤。
偏偏天不遂人願,給他搞來個不定因素:裴燎。
不定因素特別愛抓他遲到,抓到也不報告上級,就威脅他請吃飯。
夏澈能怎麽辦?
當然是為了八百刀的全勤,請八十刀的金拱門豪華桶了。
他的提醒是諷刺對方惡行。
怎想裴燎倒打一耙:“我要遲到了,你會幹什麽?”
夏澈毫不猶豫誠實道:“要你請吃黑珍珠。”
次次被請金拱門的裴燎:“呵。”
夏澈壞得坦蕩:“對啊,你怎麽沒借機敲詐過?只要價格在全勤內,我肯定都同意。”
裴燎說:“我目的又不是飯。”
夏澈頓悟:“懂了。”
意不在飯,在羞辱我。
裴燎漠然:“你沒懂。”
夏澈不想糾結自取其辱的話題,轉而回插一刀:“問個八卦。”
裴燎:“說。”
夏澈:“你剛拿到請柬,有沒有在飛機上抱著哭?”
“……”裴燎終於放下隔板,眼神森然,“我不愛哭。你想哭?”
夏澈嗤之以鼻:“怎麽可能。”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移開視線,彼此眼中寫滿了不相信。
直到空姐終結這場沒有硝煙的對峙。
“先生打擾了,這是我們今天提供的午餐菜單,二位看看是否有需要?”
看空姐一直彎腰屈蹲,夏澈乾脆幫裴燎一起點了,省得對方多問一次。
裴燎在走神,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麽,等人走了才問:“點的什麽?”
“去菜椒的加熱三明治和水果蛋糕。”夏澈躺回去,“盒飯有芹菜,少爺你又不能吃。”
KL敢當正主面稱呼少爺的,只有夏澈一個。
裴燎沒計較,無聲勾起唇角:“謝謝。”
夏澈敷衍擺手:“客氣。”
昨晚沒休息好,夏澈吃完沒多久就睡了,醒來剛好落地。
兩人隔著半臂距離,並肩往外走。
沒出站就聽遠處有人喊:“澈哥!裴哥!”
周奕歌親自來接機,手上還牽著寧恬。
裴燎略一垂眸。
正好夏澈也抬了眼。
兩人心照不宣罵了場默戰,目標統一:
【好好裝,別暴露。】
他們罵的太久,被無視的周奕歌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抱怨。
“兩位哥,瞪什麽呢?我都站這兒了!”
夏澈率先收戰,臉上沒有半分異樣,笑著把分量不輕的禮盒遞過去:“好久不見,喏,新婚禮物。”
“這什麽……我操!這個模型十好幾萬吧?嗚嗚嗚嗚嗚澈哥你破費了!”
周奕歌淚眼汪汪,張著胳膊就送過來一個擁抱。
夏澈卻單手握拳,指節輕抵著他肩膀推開:“快結婚的人了,穩重點。”
周奕歌站穩後,他便毫不留戀收手,一如曾經無數次那樣,不越雷池分毫。
他不夠坦蕩,所以不能接受對方的坦然,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周奕歌不在意地垂下手:“裴哥禮物呢?”
“快遞在路上。”裴燎言簡意賅。
周奕歌譴責道:“網上買的?敷衍!看看我澈哥!”
“跟他是比不了。”裴燎平直的語調終於帶了點頓挫,“但我也挑了十幾分鍾。”
夏澈:“。”
周奕歌:“……”
裴燎這張嘴啊。
三人同時沉默,還是寧恬打破尷尬,大大方方跟他們打招呼。
“裴哥下午好。好久不見,澈哥還是那麽好看。”
寧恬比周奕歌大三歲,脫離寧氏自立門戶,開了個娛樂公司單乾,工作能力比周奕歌強,前年還和KL有過合作,負責接洽的就是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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