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點點頭,可以說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夏澈心裡癢癢的,臨出門前對裴燎勾勾手指,等對方過來,吧唧一下親在他嘴唇上:“走了寶寶。”
裴燎:“……嗯。”
這個吻很甜,甜得夏澈一整天心情都很不錯。
當然,裴燎心情也很不錯。
見到張翼年的時候,他甚至沒動過走法制咖道路的念頭。
“裴、裴總。”
張翼年局促地站在茶樓包廂裡,雙手止不住地交纏,頸椎彎成弧線,根本不敢抬頭看窗邊研究茶壺的男人。
裴燎的長相照片不是機密,上網一搜就能搜到,張翼年拿到銀行卡那天,上各大網站搜索“夏澈”,很快就發現有不少新聞,夏澈和這個男人都是同時出現的。
報道裡對兩人身份介紹很詳盡。
裴燎百度百科後面一長串後綴身份,他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到是個大人物——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接觸的大人物。
得到這個認知,張翼年反而松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大人物都很忙,應該看不上這三百萬,給他錢估計就是為了敷衍身為情人的夏澈哄其開心,完事兒就不會再管了。
他壓根沒想到對方會再次找上門。
冷汗泅濕了Fendi今年的新款T恤,張翼年故作鎮定道:“您找我有什麽事?”
他自以為沒有露怯,殊不知落在別人眼裡早就成了笑話。
裴燎沒抬頭,慢條斯理煮起茶葉:“聽說你把你媽接回家了?”
宋念最近病情惡化,主治醫生建議住院治療方便觀察,但張翼年還是把她接回了家。
張翼年下意識為自己開脫:“只是化療,有事的時候我會帶她去醫院的,醫生也說可以回家,而且我媽自己也不喜歡醫院。”
“這樣啊。”裴燎淡聲道,“你媽媽醫藥費花銷很高嗎?”
張翼年一愣,以為他要再給錢,壓抑住唇角的喜悅,含糊道:“是不少,醫藥費可貴了。”
裴燎諷刺地牽起唇角:“確實貴,一個月七十九萬,對吧?”
話音剛落,旁邊站著的保鏢就把紙質帳單擺在了張翼年面前。
“張先生,您這個月開銷只有七萬一和醫藥行業相關,剩下七十二萬分別消費於各個高奢品牌行業,還付了一輛寶馬的定金。”
嗡。
張翼年大腦一片空白,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你們監視我?!”
裴燎並沒有否認,胳膊懶懶地搭在窗台上,斜睨向他,輕蔑道:“你竟然才想到?”
監視張家動向的人壓根沒怎麽隱瞞,這父子倆竟然真蠢到毫無所覺。
張翼年臉色鐵青,猛地抬起頭,卻在和對方碰上視線的瞬間重新低下去,雙腿不停打哆嗦,說出來的話倒是十分理直氣壯:“裴總,我媽看病要花多少錢我心裡有數,這麽久也就小萬把,我會給她留夠醫藥費的。您給的錢不是醫藥費,之前沒說只能花在醫藥上,雖然家裡有病人,但其他人也要生活啊,沒道理要求我們必須省吃儉用吧?”
這一個月花了小十萬,是因為宋念早早出院,療程尚未進入第二階段,很多藥還沒開始循序漸進的用。
現在病情惡化,就醫生給他說的後面幾個必要治療手段,幾個療程走下去,至少一百萬,還不排除意外開銷。
還剩下兩百多萬,按照張翼年現在的奢侈消費能力,能撐多久?
他沒覺得慌,他是真覺得這些錢足夠。
裴燎很好奇,為什麽可以有人無知到這種程度。
張翼年還振振有詞,簡直荒謬。
這要換成別人,他樂得看這家人走投無路,可惜這回不是來看熱鬧的,是做慈善的。
夏澈這些年錢和精力早就還完了,裴燎三百萬也出了,此次不過是想替夏澈多攢點福德,來盡一盡良心。
保鏢得了眼神,把醫生的話和後續可能的開銷盡數告知。
張翼年越聽越覺得天方夜譚:“怎麽可能?什麽藥需要兩萬?!”
“張先生請不要激動。”保鏢擋在他面前,冷血無情道,“價格是市場定的,您對我們老板說也沒用。不用藥病人就會死得快,希望您好好斟酌一下。”
張翼年嘴唇闔動不止,感覺膝蓋都軟到快跪下來了。
他囁喏道:“這樣……這樣是、是不是只能維持很短暫的生命?最後也沒救了?”
這話說得……
饒是冷血如保鏢,眼裡都難以遏製地流露出一抹嫌惡:“很抱歉,是的。”
張翼年仿佛聽到了突如其來的噩耗,整個人被凍結似的僵在原地,下意識地緊握雙拳,表情痛苦又掙扎,活像個大孝子。
但是,宋念無法痊愈的可能性,明明醫生早就告訴他了。
這做樣子是給誰看?
反正屋裡另外兩個男人隻覺惡心。
“張先生,為了您家人著想,錢還是省著點花吧。”保鏢盡職盡責勸完,護著裴燎起身,順便倒了一動未動的茶。
這空氣熏得茶都不香了。
“我確實不關心你怎麽用這筆錢,”裴燎離開前,不忘警告,“但你要是沒錢了纏著夏澈道德綁架,我不介意和媒體打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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