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何樂知過去倚著韓方馳房間門口的牆,等他出來。
韓方馳一開門,看見何樂知正看著他,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都走了。”何樂知說。
韓方馳“嗯”了聲,開口先道歉。
“我不知道你在家,我一點兒都沒猜出來,對不起。”韓方馳說,“不然我不能讓他們上來。”
何樂知出門這麽多天回來,不是為了這些。它不值一提。
他手上還捏著枝剛才又從花束裡抽的花,笑著往韓方馳手裡一塞。
韓方馳問:“都忙完了?”
何樂知點頭,問:“抱一下嗎?”
“不。”韓方馳拒絕得很乾脆。
何樂知微微驚訝,韓方馳掐上他下巴,用了點力捏著。
“一走就是二十天。”韓方馳盯著他,“回來他倆都抱個夠,現在到我了?”
“我……”何樂知沒說出話來。
“我小心眼兒,”韓方馳說,“我不痛快。”
兩人都看著彼此,何樂知視線漸漸落在韓方馳嘴唇上。
韓方馳再要開口說話之前,何樂知突然上前。
如果何樂知這個吻落下去,這將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吻。
真正意義上的、戀人間的吻——
可韓方馳卻側開了頭。
最終它落在下頜邊緣,跟上次何樂知出門之前相同的位置。
何樂知怔怔地看著他。
韓方馳微皺著眉,捏著何樂知的下巴,聲音沉下去:“別因為他親我。”
第53章
如果何樂知能提前知道會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一切,那他一定不搞那些沒用的浪漫。
他會早早把航班號發給韓方馳,這樣韓方馳會下了班來機場接他,然後他們一起去吃個飯,吃完回家,順路去把花取了。
雖然欠點浪漫,但至少平穩。
總好過現在這不尷不尬的境地,說生氣了也沒有,但又有些不自然。
何樂知的親吻被拒絕過後,他沒有跟韓方馳解釋它與別的無關,因為確實沒辦法區分那麽清楚。
無論是因為佐證了自己的心,還是因為不想讓韓方馳不痛快,總歸都跟周沐堯掛著點關系。
這讓何樂知沉默地垂下視線,什麽也沒說。
跟前男友那點事,這八年是怎麽談的、怎麽個過程,對方一清二楚,它沒有一點隱藏空間。
這是韓方馳第一次表達出他在意,盡管在意的似乎並不是從前,可這依然讓人無從解釋。
何樂知回來以後他們倆這親密度還不如回來之前了。
何樂知周四晚上回了何其家,回來得晚,沒去韓方馳那兒,直接回去睡覺了。
韓方馳也沒過來,他們倆甚至電話都沒打,消息發得也不多。
原定的周五回來,何樂知熬了幾個大夜趕出來的提前兩天,好像也沒什麽意義。
最終趕出來一個被攪和得稀爛的周三,一個幾乎沒聯系的周四。
周五上午,何樂知抱著胳膊坐在自己工位,越想越不甘心。
領導敲敲玻璃門,走進來,往他桌上放了一遝餐券。
何樂知還在沉浸式思考,動作都沒換,隻說:“謝謝領導。”
“明天……”領導剛起個話頭。
“明天給我安排活兒我就辭職。”何樂知說。
領導拿起桌上餐券往他頭上用力敲了下,“辭吧,快辭,辭職信給我,我現在就給你批。”
何樂知笑著說:“下周小何肯定好好乾活兒,當牛做馬。”
領導瞪他一眼,氣哼哼地問:“明天打算怎麽過啊?”
“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過呢。”何樂知悲觀地說,“不跟我說話。”
領導恨鐵不成鋼地說他:“這些年你這家庭地位就不怎地。”
何樂知先是悶不吭聲在那兒坐著,過會兒還是抬起頭說:“領導,現在這個我新換的,跟從前沒關系,別老放一起說。”
“意思是現在地位行了?”領導問。
何樂知想想一上午還沒收到回復的消息,坐那兒說:“也就還行。”
領導看起來有點想八卦,但是何工今天心情一般,於是領導隻說:“好好處。”
領導出去了,何樂知心想這還沒處上呢。
聊天框裡早上發的消息都還沒回,何樂知又發了條:周末時間還給我嗎?
後面又補發了個[悲傷/]。
韓方馳午休時間才回:給。
何樂知問:那晚上一起吃飯嗎?
韓方馳:不,有事兒。
何樂知:幾點回來?
韓方馳:不知道。
何樂知下午先回了自己家,韓方馳午休發完消息就沒動靜了,下班了也沒打電話。
何樂知出去跑了個步,還在韓方馳那邊樓下跑了幾圈,一直不見開燈。
晚上九點,韓方馳還不回來,何樂知給他發了消息,讓回來直接去他那兒。
韓方馳直到十點都沒回。
何樂知坐陽台那兒,給自己泡了壺茶喝。這麽晚了不應該喝茶,但是今天韓方馳不回來他不能睡覺,喝著等吧。
何樂知看著沒有一條消息的手機,不知道韓方馳是幹什麽去了。
韓方馳幹什麽去了?
他只是在前天晚上開始突然不滿足於一個沒有道理做什麽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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