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靜下來。
簡單的一個“怕”,仿佛說成了情話。
“老徐,快點!飛機要趕不上了!”
十幾米外停著輛車,光線陰暗,看不到裡面的人,但的確是在喊徐柏樟。
徐柏樟不聞不問,瞳孔裡只有眼前的人,“我該走了。”
“等一下。”
於清溏不喜歡有去無回的感情,也不會讓愛人有去無回,“就一下。”
於清溏上前半步,下巴擦著肩線,很輕地攏住了他,“我不跑,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腰腹被外力收緊,有徐柏樟手掌的形狀在上面。像盛夏瘋狂纏卷生長的藤蔓,恨不得插.進他的皮膚,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我會盡快回來。”
第12章 網聊
鍾嚴喝了酒,支著胳膊坐在副駕駛。
車外光線一般,距離又很遠,他沒能看清和徐柏樟見面那人的臉,但緊緊相擁的畫面倒是一清二楚。
看輪廓,身形高挑挺拔,有股子優於普通人的氣質。也是,能讓苦行僧破戒的人肯定不會差。
另一方面,鍾嚴也好奇,到底多優秀的人,才能讓他戀戀不舍到這份上。老和尚開了花,到處都是愛情的酸臭味。
鍾嚴透過後視鏡,去看後排的男人,還有這個老古董也是,又酸又臭,跟他倆擠一個空間太不爽了。
本著不損他倆不快樂的心思,鍾嚴算著所剩不多的時間,“你倆真行,一人耽誤十分鍾。我不喊你,怕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徐柏樟加快油門,任他嘮叨,一句話沒說。
這個數落完,鍾嚴又去找後排的那個,“老梁你剛才比他還慢,不會也抱得難舍難分了吧?”
梁頌晟:“是。”
鍾嚴:“……”
他連謊都不撒了?
“你倆這麽肉麻,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徐柏樟:“你那位和咱們一起走,自然不會舍不得。”
梁頌晟:“你早點追到手,也能明目張膽抱。”
鍾嚴:“……”
得,就不該跟他倆聊。
是我嘴欠。
車開出去沒多久,於清溏便發來微信。等紅燈的間隙,徐柏樟和梁頌晟交換位置,坐到了後排。
清溏:「衣服忘給你了,你冷不冷?」
分開的時候,於清溏還披著徐柏樟的西裝。
「不冷,衣服帶了很多。」
清溏:「那也要注意保暖,安全最重要。」
「嗯,你也是。」
徐柏樟發了房子的詳細地址,還有喂花和魚的注意事項,一項兩項三項,列得清楚詳細。
並囑咐他記得吃飯,照顧好自己,如果累了,晚上就睡在他那。
說了晚安,於清溏習慣性點進徐柏樟的朋友圈,果然看到了他家房頂的天空,還有簡單的文字。
【等我。】
徐柏樟走得很急,也不知道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
於清溏點了讚,並回復。
【等你。】
*
本次支援,省醫院救助團共二十八人,全部從志願者庫中抽取。
年齡超過五十歲,結婚不滿一年,生育不滿三年,懷孕一年內曾身患重疾者,會自動取消資格。但院方設置了概率,經驗豐富且未婚的醫護人員更容易抽中。
他們要先坐三小時的飛機去拉薩,再轉火車去日喀則。下了火車,還要坐兩個小時的大巴車才能到達駐扎醫院。
結婚證沒領成,還意外短暫分離,彼此卻因那個擁抱纏得更緊。
於清溏體會到了異地戀的感覺,除了工作和睡覺,他全天抱著手機,時刻和徐柏樟保持聯系。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徐柏樟的家。
寬敞明亮的三居室,灰調簡約裝修風格,房間打理得一塵不染,連拖鞋都擺得整整齊齊。
空氣中彌散著淡草藥味,來自於陽光明媚的露台,和徐柏樟身上的味道很像。
現在的高層小區,很少有開放式的陽台了。徐柏樟這裡卻“豐富多彩”,各式各樣的花草擺滿陽台,應季花種全在盛開。
照顧完花,於清溏又去書房喂魚。
徐柏樟的書房是真正意義上“擺書的房間”,一欄一欄像在逛圖書館。中醫方面佔了很大一部分,但西醫也不少,特別是心臟外科方面,比中醫還要多。
於清溏沒養過魚,對它們的種類命名也不了解。
他拍了照片發過去。
「這種魚好像沒有眼睛?」
它是很淺的乳白色,通體呈半透明,有珍珠般的光澤,遊得飛快。
徐柏樟:「嗯,這個叫盲魚。大約數萬年前,它們的祖先被水流帶到了無光的地下洞穴,眼睛沒有用武之地,則在進化中不斷退化了眼睛。」
「但行動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徐柏樟:「它們依靠靈敏的嗅覺和觸覺來感知周圍環境。」
這點於清溏的確親眼所見,投喂的時候,這七隻盲魚的速度永遠是最快的。
於清溏又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圖】這個呢,是什麽魚?」
它全身呈淡肉紅色,嘴唇很厚,口和眼顏色最深,頭部有黑色垂直條紋,被單獨養在玻璃缸裡。
徐柏樟:「吻鱸,又叫接吻魚。」
「真的會接吻嗎?」
徐柏樟:「從表面來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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