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溏看了會兒才開口,“念念,你和梁醫生賭氣了嗎?”
余念沒回答他,但眼圈紅了。
剛來時於清溏就發現了,梁頌晟全程跟在余念身邊,陪伴他、照顧他,但余念不理。
好好的假日,怎麽成了這樣。
於清溏擰開塑料瓶蓋,遞飲料給他,“有需幫助的嗎?”
余念咕噥咕噥喝下好幾口,“清溏哥哥,你和徐醫生吵過架或者生氣過沒有?”
“從來沒有。”
余念的眼睛潤亮亮的,像封了層水晶殼,“真好,怎麽做到的?”
於清溏說不出具體原因,但他認為,“應該是互相理解和坦誠。”
余念嘴巴抿成條線,忍了半天才說,“他就不坦誠,總喜歡瞞著我,還騙我,什麽都不告訴我。”
“念念,我說的是理解和坦誠,你不能隻聽坦誠。”於清溏又說:“打個比方,你玩cosplay的事,梁醫生知道嗎?”
余念肉眼見地慌了,搖搖頭。
“我直播的事,徐醫生也不知道。”於清溏笑著說:“如果按照你的理論,我們倆都不坦誠。”
於清溏又說:“但我們都清楚隱瞞的原因。”
想擁有愛好,也想留住喜歡的人。
明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卻貪婪得非要兼得。
於清溏:“換位思考,也許他身不由己,心有苦衷。”
余念:“清溏哥哥,如果徐醫生隱瞞了你很多,你真的都能諒解嗎?”
回顧婚後生活,徐柏樟有太多琢磨不透的點。很多事情,他不問或者裝作不知道,不是不在乎,是不清楚對方隱瞞的原因,怕背後是塊巨大的傷疤,剖開會鮮血橫流。
於清溏認真說:“如果坦白會讓他不快樂,我會諒解他,並且,加倍愛他。”
茫茫人海中,遇到你愛並且愛你的人已是難得,不要再為這份愛增加一道枷鎖。
“念念,你愛他嗎?”
余念紅了臉,鼓起勇氣點了頭。
“你相信他也愛你嗎?”
余念攥緊花瓣,“大概。”
“不是大概,是非常愛。”
身為外科醫生,能在危急時刻徒手奪刀,如果不是刻在骨子裡的愛,那麽冷靜的人,怎麽會作如此衝動的事。
“他把你看得比生命重要。”
余念說:“清溏哥哥,你將來會告訴徐醫生配音的事嗎?”
“我簡單透露過一些,但詳細內容沒說過。如果他能接受的話,我很願意和他分享。”
“清溏哥哥,謝謝你和我說這些。”
“不客氣。”於清溏看表,“走吧,他們應該早散會了。”
“等一下。”余念把串好的彩色花環戴在於清溏頭上,“這個送給你。”
於清溏調整花環的位置,“謝謝。”
緊接著,余念又把紅色的花環遞過來,“這個送給徐醫生。”
“我們要一個就夠了。”於清溏把自己頭上的彩色花環遞回去,“這個送給梁醫生吧。”
*
回到房間,徐柏樟在沙發上翻黃帝內經。
於清溏合上門:“什麽時候回來的?”
“四點。”徐柏樟翻看書的下一頁,還專門強調,“等了兩個小時。”
徐柏樟離開前,他們約好下午去轉轉。
於清溏說:“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徐柏樟:“沒想打擾你。”
人總會有一種思維,得到了就不易珍惜,擁有得越多,就越覺得無趣。
但在徐柏樟心裡,這種思維似乎是逆向的。於清溏能明顯感受到,他們越親密,徐柏樟的依賴感就越強。
又擔驚受怕,小心翼翼。
“是我不好。”於清溏把花環帶到他頭上,“拿禮物向你賠禮道歉,下次要打電話給我。”
“嗯。”徐柏樟摸著花環,看他拍照,“你編的?”
“在這方面,我的手可沒有你們巧。”於清溏給徐柏樟拍完,又把花環戴在頭上給自己拍了一張,“念念送的。”
徐柏樟低頭,又去翻書,“他多陪了你兩個小時。”
於清溏抽走書,拉他起來,“從現在到睡前,於主播的時間都是你的。”
“不對,睡覺時也隻屬於你。”
晚飯前,兩個人牽著手逛市場。
從紀念品店出來,路過水果攤。
於清溏說:“買點水果回去吧?”
徐柏樟挑了香蕉蘋果,又去選橙子。
於清溏說:“要不要再買點菠蘿?”
徐柏樟:“你不是不愛吃?”
他吃菠蘿蟄舌頭。
於清溏聲音不大,自言自語似的,“吃這個真的會變甜嗎?”
“什麽甜?”
於清溏清清嗓子,耳朵有點熱,“據說,那個的味道會變甜。”
顯然徐柏樟聽懂了。
於清溏:“所以是偽科學?”
“飲食和生活習慣不同,是會影響米青液的味道。例如。長期吸入尼古丁的人,他們的米青液難聞且苦澀。同理,食用含糖高的水果,理論上也會改變口感。”徐柏樟又說:“但我認為影響不大。”
於清溏說:“你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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