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的外語是所有科目裡最差的,別說是法語,就連英語都讀不清楚,上課被老師叫起來對話都對不上,被班上同學嘲笑,更別提能自學掌握一門第二外語。
沈鈺望著遠處舞池裡的身影,認真回想了下自己第一次下定決心學法語的時候,大概是大二,那時候顧明衍被法語系的同學請去唱歌。
顧明衍除了英語接近母語水平,法語也是溜的不得了,他媽媽教他的。當時學校文藝匯演,法語系的同學排了一段法版紅與黑音樂劇,他們法語都非常一流,但是唱歌水平有點堪憂,就請了外援顧明衍來唱法紅黑的《La gloire à mes genoux》,翻譯過來是:榮耀向我俯首。
唱完之後,沈鈺到後台找他,窗外的陽光照進來,他看見主演的女生瀑布一樣的黑頭髮被陽光照得發亮,笑著在和顧明衍說話。
她用法語問他,你唱這歌的時候有沒有一點羞愧感?
那首歌的第一句歌詞大意在說:人們常告誡我要安於現狀,特權與優待沒我的份,出生的那張床,不允許我好高騖遠。
而在台上唱這歌的人,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人生充滿了特權與優待。
顧明衍聽後笑了一聲,接著面不改色地表演出對權貴階級的憤懣與不甘心,低聲把那句又給她唱了一遍:
“Les acquis des nantis te dépassent……”
女生聽得哈哈大笑,作勢要打他一下,顧明衍機靈地跳開一步,看見地上掉下一朵粉色道具花。
一個演配角的小男生正爬在高高的梯子上,要把一箱道具花擺回去,沒發現其中一朵掉在地上。
顧明衍順手撿起來,遞上去,那小男生露出幾分受寵若驚的表情,以為顧明衍在和學姐聊天不會注意到他這邊,紅著臉,用法語說謝謝。
當時沈鈺在門外等著,他聽不懂法語,只看得懂顧明衍和別人笑,他們也對他笑,在陽光下,像一朵朵開不完的花,他們笑著鬧著說出來的每一句話,他一個詞也聽不懂。
“等很久了嗎?”
顧明衍走出來朝沈鈺揮手,他妝還沒卸,因為是音樂劇表演,他也不能像平常唱歌那樣隨便就上台去,臉上帶了濃重的舞台妝。
很英俊的一張臉,擦上這種豔豔的口紅,忽然就帶上了一種別樣的意味。
沈玉盯著看了一會兒,默默把果汁遞過去:
“渴了嗎?”
一杯金橙色遞過來,還是當年的芒果西番蓮冰沙,不過顧明衍有時嫌星巴克賣的果汁不夠純正,這杯是沈鈺從家裡鮮果鮮榨帶來的。
“呼——好喝!”
顧明衍叼著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吸管上留下一圈口紅印子。
“擦一下吧。”
沈鈺體貼地遞來一張濕紙巾。
顧明衍隨便拿起來往嘴巴上一抹,動作粗魯,以為這樣就擦乾淨了,舞台妝的口紅很濃豔,這樣一抹,不僅沒擦掉,鮮紅的顏色反而暈染到唇角邊,像被人親花了。
“我幫你。”
沈鈺伸手抽了張新的紙巾,摁住顧明衍的嘴角,一下一下幫他擦掉那些紅痕,顧明衍乖乖地任由他動作,濕潤的唇瓣,混著化妝品的口紅香氣。
“好了。”
顧明衍低頭繼續喝果汁,並沒有注意到沈鈺的小動作,他其實並沒有把擦口紅的那張紙扔掉,而是疊了一下,悄悄收進口袋裡。
那天下午他們沒有課,中午一起回家吃飯。
剛進門,顧明衍就被沈鈺從背後抱住。
無縫隙地貼緊,他一下就感覺到某座岩石火山,硬燙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開始醞釀……
“操!”顧明衍當場罵人,“昨晚不是剛來過嗎?媽的出去走個路又能升旗了?你長得這麽冰清玉潔,看不出來一天到晚……嗯。”
後半句被生吞掉,沈鈺一手扣著他的後腦杓,一手摟著顧明衍的腰,纏綿地接吻,濕潤的嘴唇,嘗起來還殘留著口紅的香氣。
第29章 “老公。”
金屬的光澤一閃動, 緊扣的扣子扛不住牙齒的磨合,倏地崩開。
拉鏈被叼起來,涼絲絲的,緩緩拉下去……
顧明衍很快就不罵人了, 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混亂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翻出一句: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如此冰清玉潔的一張臉又如此低微地為自己伏著, 活色生香,沒人受得住這麽直觀的美貌衝擊。
沈鈺像是也知道他受不了, 輕輕地咬了一下, 然後故意抬起眼睫看他。
“別……”
顧明衍嘶了一聲,最直接的感官當場在身體裡爆炸, 媽的真是狐狸精轉世!
他伸出手,抓揉對方的發梢, 指尖摸一摸小狐狸,獎勵一樣。
沈鈺很乖,向來敬心敬力的, 跟古代妃子伺候帝王一樣, 就算顧大少爺從小養尊處優被人捧慣了的, 也愣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這間屋子裡發生過的事兒都不新鮮,樁樁件件都來過無數遍, 沈鈺熟練得爐火純青, 顧明衍早已忘記之前自己是怎麽罵罵咧咧反抗的, 眯起眼開始享用美色。
談戀愛果然要談最好看的, 他很為自己當年十五歲的英明決策感到驕傲,無論什麽時候看見沈鈺, 那心裡都舒爽極了。
“明早我們也沒課。”
過了良久,顧明衍半靠著牆, 看見沈鈺喉結一滾,吞咽下去,然後開口和他說話,聲音很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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