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找到了更愛江宴濯的理由。
滴滴。
密碼輸入的聲音傳來,簡渺第一反應是裝睡,可他自問沒有那麽了不起的本事,便隻好坐在床上。
隨後,就聽到了腳步聲。
門開,燈亮,穿著厚重外套的江宴濯站在門前。
簡渺眼睫輕輕垂,再重新上抬時,帶上了一絲刻意的慌亂。
“……小濯?”
江宴濯輕輕靠在門邊,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下。
他走到床邊,慢慢跪下,握住簡渺放在被子上的手:“睡醒了?”
簡渺裝作剛剛睡醒,還是懵懂惺忪的樣子點點頭。
江宴濯仍像一隻無害的大狗狗,慢慢地將他的手貼到自己臉邊,低聲問:“還記得自己本來在哪,又為什麽會在這裡嗎?”
簡渺張了張嘴,這下是真的有點訝然。
剛剛只顧著想那個房間,沒想為什麽是江宴濯帶他回去。
他本來是從V杯的線下賽結束,跟TZ戰隊去慶功宴的。
“你……”簡渺輕輕咽了一口唾沫,很緊張,“你什麽都知道?”
江宴濯淺茶色的眼瞳微微落下,側過臉在他手腕上吻了吻,嗓音低啞:“你當主播的話,一直知道,但是渴膚症的事情……昨天晚上才知道。”
昨天晚上簡渺意識迷蒙的時候,江宴濯問過他,為什麽忽然想接吻。
簡渺低低啞啞地,隻說出了渴膚症這三個字。
一切謎題便迎刃而解。
江宴濯不僅是簡渺接觸障礙的藥,也是他渴膚症的藥。
簡渺呆了呆,神遊了片刻,問:“那你是……八塊?”
江宴濯被他呆萌的樣子可愛到了,湊近親了親他的唇角,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面前:“我是Deep。”
Deep。
那個簡渺誤會了成千上萬次的ID,竟然就是江宴濯。
……對了,江宴濯和江挽鯉是兄弟,他們吃的是一樣的,習慣有相同的,有什麽出奇?
江宴濯看著簡渺的表情,知道他只是在消化中,情緒還沒上來,於是很快地握著他的手老實坦白。
“……我是在你直播第二天發現你的,當時是為了取材,你那時候還不太會掩飾身份,我一下就認出來了。”江宴濯說得很誠實,又擺出了簡渺最受用的乖乖模樣,“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跟段敘在談戀愛,但我又太喜歡你了,所以想哪怕在網上也離你更近一點。”
這個答案,要是之前的簡渺聽到,或許會覺得無比心酸。
可現在的簡渺,不僅是心酸,還有一種微妙的快/感。
江宴濯在他所不知道的時間裡,注視了他很久很久。
空缺多年的得失心被一朝填滿,簡渺病態地感覺到滿足。
他果然是個比江宴濯更怪的怪物。
江宴濯一滴滴一點點解釋清楚,慢慢地看著他:“之前跟你在一起沒有說,是你的接觸障礙還沒好,怕影響你的心情,也讓你對我有了芥蒂……昨天我本來想正式跟你坦白,但沒想到你出了意外。”
簡渺的沉默,像一種鞭笞,江宴濯即便是個罪行累累的犯人,此刻也不由忐忑:“你……很生氣嗎?”
簡渺慢慢轉過頭,看著他。
一想到現在這幅乖乖模樣的小學弟背後,可能是個對他佔有欲爆棚的窺伺狂,簡渺就禁不住有些顫抖。
他說:“怎麽會呢。”
就著江宴濯牽著的手腕往後一拽,他驀地把跟前這個人帶到床間。
仰躺,拉近距離,四目相對。
無論是乖乖的小狗,還是披著無害皮囊的大灰狼,這個人眼裡都只有他。
那麽就夠了。
簡渺抬起手,依憑昨天晚上殘存的記憶,勾住江宴濯的脖子主動地吻了他一下。
“你考慮我的心情,搶先一步坦白,也是為了讓我沒有負擔吧?”他抬起手,揉了揉江宴濯的後腦杓,“喜歡你,好喜歡。”
在說完最後那句話,簡渺一下就發現了江宴濯眼底浮動的暗色。
那是之前他都沒有發現……或者說,是江宴濯掩藏得相當好的痕跡。
啊……壞狗狗。
更喜歡了。
江宴濯感受著剛剛那個清醒時主動的吻,還有揉他後腦杓這兩下,頓了頓。
他想過簡渺有千百種接受他時的情緒,卻唯獨沒想到是這一種。
像非但不介意,還更加……
“江宴濯。”跟前的人忽然叫他的名字,一下喚回江宴濯的理智。
“嗯?”江宴濯下意識又看向他的唇,昨天晚上的親昵浮現,他喉結滑動了一下。
“我們昨天晚上……”簡渺微微抿唇,眼睛忽然彎了起來,放輕嗓音像在說什麽秘密,“是不是做了啊?”
“……”江宴濯神情忽然微妙了一下,他閉了閉眼,“嗯。”
簡渺像松了口氣,慢慢地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我有一點零碎的記憶……是你……”
他沒好意思說下去,只是小貓似地趴在他跟前:“他們都說第二天會很疼,不疼也會不舒服,可是我覺得除了……前面有點不太一樣,都挺正常的啊?”
江宴濯將人抱了起來,從俯身改成坐,正好讓簡渺靠在他的肩膀上沒看到他的情緒。
其實,昨天並沒有做到最後。
他幫簡渺紓解了之後,本來是有些失控,但低頭想去吻他的時候就嘗到了那陣未散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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