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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暗戀寫成網文小說後_竹家少爺【完結】》第73頁
  丁溪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怕下車時手機關機,跟師傅溝通後,他事先付好了車費,做完這一切,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電量,屏幕自動調到最暗的模式,還一卡一卡的,隨時要關機。

  隨著出租車漸漸靠近城裡,經過他年少時候跑跳生活的燕京城,透過車窗看見這熟悉的一幕又一幕,丁溪心情複雜,一顆心始終懸在昏迷不醒的趙梅軍身上。

  在他這辛苦的成長之路上,如果沒有媽媽趙梅軍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小心經營,努力用她綿薄的力量為丁溪撐起一個還算體面幸福的家庭環境,恐怕丁溪也不會成長為今天這樣優秀的樣子。

  他和趙梅軍在父親丁建國的強權下相依為命十余載。

  他可以失去一切,卻不能失去自己的母親。

  心裡窩著一團消不去的火氣,他不明白如此危急時刻,丁建國為什麽能卑鄙到禁止他知道消息,阻止他們母子相見。

  如果說...如果說趙梅軍出了什麽意外,難道他這個做兒子的始終被蒙在鼓裡?

  他不敢再往下想。

  入夜漸深,車窗外飄起細如白線的雪花,還沒等落在車窗上就已變成雨水和白霧吹散開來。

  前排司機打開交通廣播,播音員冷靜地播報著深夜新聞。

  “本市今夜凌晨西北部降下立冬後第一場雪,南風二三級,最低氣溫零下五攝氏度,請各單位部門做好準備,夜間到白天堵車指數五顆星,洗車指數一顆星,雪天路滑,注意行車安全......”

  手機屏幕亮起,最後百分之一的電量發出警告。

  來電人是簡彧。

  丁溪接通,凌晨三點,話筒中傳來對方著急清醒的聲線,恐怕從丁溪慌慌張張離開學校到現在,他都沒有休息。

  簡彧道:“溪溪,你是不是沒有厚衣服......”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最後一個電終於油盡燈枯,行將就木的手機振動一下,徹底宣告罷工。

  第31章 送炭

  “小夥子, 到了下車吧。”

  丁溪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借著車內的空調暖風,他靠在車窗上淺淺睡了一覺, 聽見司機師傅的招呼才醒來。

  嗓子很疼,是傷寒感冒的前兆。

  司機師傅看著他單薄的衣服,無奈道:“知道你們小年輕喜歡穿漂亮衣服,不愛穿厚棉衣, 但畢竟到了下雪的時候, 也不該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師傅指了指和平門大院門口站崗的守衛兵, 又道:“這段路你得自己走了, 哨兵在這站崗,出租車開不進去。”

  “沒事, 謝謝您。”丁溪抓起挎包, 看著霧蒙蒙透著寒氣的車窗,鼓足了勇氣才匆忙衝下車。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身子剛剛暴露在冷風中, 他便咬緊牙關, 倒吸一口涼氣。

  冷,太冷了。

  突然從溫暖的車內換到寒風料峭的室外,這寒冷的滋味比之前更甚, 身上每一寸繼肌膚都好似被尖刀一寸一寸凌遲, 漸漸失去知覺。

  他裹了裹身上單薄的外套, 在哨崗震驚的目光中朝和平門大院深處走去。

  和平門大院是個老小區,面積卻不小,從南到北一共三十幾棟聯排小樓, 最前面的幾棟早已改成大雜院,一棟樓分給好幾家住, 今天這家建一個棚子,明天那家曬個被子,從外觀看來參差不齊,談不上什麽美感。

  而再往裡走,情況便完全不同,後面幾排的英式小紅樓整整齊齊,民國時期的建築保護完好,除了大門上高懸起徽章和旗幟以外,精致的像個民國風旅遊打卡點。

  而最深處的三個小樓圍成個單獨的院子,院子中央是一棵三人環抱的大銀杏樹,每逢秋天,那銀杏樹金黃璀璨,隨著秋風鋪下一地黃金。

  這三個小樓最中間的那一棟是丁溪家,靠北的是洪果家,靠南的是周英朗、周英傑兄弟家。

  丁溪咬著後槽牙,秉著呼吸,一路順著小區內的磚路找到自己家,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這三家的紅樓竟全都亮著燈,把小院照得燈火通明。

  他無暇去顧忌這許多,抬手按下自家門鈴,退後一步,靜靜等待。

  望著面前緊鎖的厚重房門,他想起自己上一次從這裡離開的模樣,狼狽又心酸,那是收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丁建國看著“台東大學”寄來的錄取通知書,滿臉不可思議。

  他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將丁溪的錄取通知書扯個粉碎,在家中暴跳如雷,指著兒子的鼻子罵道:“你的成績明明就能去燕京大學,為什麽最後是被台東錄取,台東是什麽鳥不拉屎的癟地方,哪裡比得上首都的繁華。”

  他高調的嗓門罵得整個大院都能聽見,發泄夠了,丁建國一扭頭看見身旁淡定的兒子,再稍稍一琢磨,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你敢不經我同意就改高考志願?”丁建國氣得五官歪斜,厚重的眉頭徹底擰成死疙瘩,鐵拳一伸,抓住丁溪胸前的衣裳,像拎著隻小貓兒似的把他拎到跟前。

  “行啊丁溪,越來越長本事了,敢背著你老子不憋好屁了,今天老子不扒掉你一層皮,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從篡改志願、決心逃離燕京的那一日起,丁溪早就料到這一天,他漆黑平靜的眸子盯著丁建國因為暴怒而口水紛飛的模樣,心靜如禪地迎接所有即將到來的懲罰。

  眼見著那砂鍋大的拳頭就要落下來,最後還是趙梅軍衝上來,像老母雞似的張開雙臂,將丁溪護在身後,幾乎是哀求般跪在丈夫腿邊,哭喊道:“老丁,老丁,不能打孩子啊,不能打啊,你已經把他打壞過一次了,你要打就打我吧,我就這麽一個孩子,不能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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